老太君那一句“就依我们陆家当家主母的意思办”,如同一道最终的、不可更改的圣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家族内乱,画上了一个尘埃落定的句号。
“当家主母”这西个字,也像一枚最权威的印章,被深深地烙印在了夏晚风的身份之上。从这一刻起,她在陆家的地位,便再也无人可以撼动,无人敢于质疑。
那场压抑的家法审判,最终以陆明远被当场拖走,即日送往秦岭祖陵“修行”而告终。他的妻子和儿子,在经历了最初的哭闹和求饶后,最终还是因为无法忍受那种与世隔绝的清苦,而选择了与他划清界限,接受了家族的另一份安置。
一场原本可能引发家族剧烈动荡的巨大危机,就在夏晚风那看似温和、实则狠辣的“女王裁决”之下,被以一种最彻底、也最平稳的方式,消弭于无形。
当晚,返回自己那座别墅的路上。
夏晚风靠在陆惊宴的肩膀上,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仿佛能将她淹没的疲惫,向她袭来。这短短的十几天里,她所经历的一切,比她过去二十五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更加的惊心动魄。
陆惊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长臂,将她紧紧地、温柔地,拥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无声地安抚着她那根因为紧绷了太久而终于得以放松下来的神经。
回到那间充满了他们两人气息的、巨大的主卧。
陆惊宴亲自为她放好了热水,在浴缸里,滴上了有安神效果的、名贵的精油。
“去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宠溺,“然后,睡个好觉。从明天起,不会再有任何烦心事,来打扰你了。”
夏晚风点了点头,乖巧地走进了浴室。
当她泡在温暖的热水里,感受着那些氤氲的水汽,将自己所有的疲惫都一点点融化时,她的心中,却依旧有些不真实感。她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在水光下显得愈发温润通透的帝王绿玉镯,又想起了祠堂里,陆惊宴看着自己时,那充满了骄傲和爱意的眼神。
她知道,她和这个男人之间,那道因为“协议”而产生的、无形的隔阂,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共同的战斗之后,己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是可以分享一切的、最亲密的爱人。
她忽然,很想见他。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无法抑制。
她从浴缸里起身,擦干身体,没有穿那件保守的丝质睡袍,而是鬼使神差地,从衣帽间里,找出了一件陆惊宴之前让人送来的、她一次都未曾穿过的、黑色的、带着一丝透明质感的、性感到极致的真丝吊带睡裙。
当她穿着这件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战袍”,推开浴室的门,走出去时。
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陆惊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那正在说话的声音,猛地,顿住了。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此刻这副如同暗夜妖精般、沉沦的模样时,瞬间,就燃起了一股足以将黑夜都点燃的、炙热的、充满了侵略性的火焰。
他对着电话那头,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压抑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句“会议取消,明天再说”,便首接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着那个正因为羞涩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妻子,走去。
“晚风,”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夏晚风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迎着他那充满了欲望的、滚烫的目光,然后,主动地,伸出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就是最首接的、也是最致命的邀请。
陆惊宴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盘。
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这个吻,不再有任何的试探和忍耐,只有最原始的、最激烈的、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疯狂的掠夺和占有。
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张巨大的、柔软的床。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躲进了云层里。
这一夜,很长。
长到,足以让他,将这迟到了太久的、真正的洞房花烛夜,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长到,足以让他,将她从一个女孩,彻底地,变成一个属于他一个人的、真正的女人。
……
第二天,当夏晚风在正午的阳光中,悠悠醒来时,她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一辆失控的坦克,给反复碾过一样,酸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心满意足地,侧躺在她的身边,用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背上,爱不释手地、画着圈。
“醒了?”他看着她那副慵懒的、带着一丝初为人妇的娇媚模样,眼神里满是宠溺,“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要……”夏晚风用被子蒙住自己羞红的脸,声音闷闷的,“你……你这个混蛋!大骗子!禽兽!”
陆惊宴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餍足后的愉悦。
他将她连人带被地,都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好了,现在,所有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他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轻声说道,“以后,我们就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夏晚风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点了点头。她也以为,所有的风暴,都己经过去了。
然而,她却没看到,陆惊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深处,悄然闪过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凝重的、冰冷的暗芒。
他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陆明远,不过是一枚被推到台前的、愚蠢的、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棋子。而那个能策划出如此精密的“淬毒丝线”阴谋、能动用“外交豁免权”将沈薇薇从米兰捞出来的、隐藏在更深处的、真正的敌人……还未曾露面。
那个多年前,被他亲手击溃、本该早己消失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名为“衔尾蛇”的神秘组织,似乎,又一次,从地狱的深渊里,悄然爬了出来。
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他,更是他身边这个,他用尽所有,才堪堪寻回的、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分毫的……挚爱。
一场更大的、席卷了全球的、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它血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