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宁静之后,杨厉终是按捺不住,率先开口:“不知道王爷准备怎么安排,什么时候启程。”
项渊看了一眼天色。
“各位再小息片刻,一个时辰后,我们兵分两路出发。”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意味深长:“不过,几位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了。”
“这一次的风浪,平息得有些过于安静了,或许途中还会有什么大风大浪来袭。”
项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沉重。
杨厉闻言,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也隐约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先前路上遭遇的那一队刺客的实力有点弱了些,按理说,不应该只派这点人来拦截他们才对。
唯有龙天,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悠哉地品尝着桌上精致的糕点。
他当然清楚,后续路途上真正的拦路虎会是谁。
不过,这并不需要他过分担心。
有那位未来的女帝在,这一趟行程,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
毕竟,在他所知的原剧情轨迹中,此行虽有波折,最终却是安全的抵达京都,这也是他敢莽上北的原因。
“龙兄弟这份从容,倒是令人佩服。”沈遮心饶有兴致地看着龙天,轻笑着开口。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斩一双便是。”龙天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与自信,“我的刀,也未尝不利。”
“哈哈,这位小友当真是好魄力!”项渊闻言,不由朗声笑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
“王爷过誉。”龙天略一拱手,“不过是些粗浅把式,勉强防身而己。”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袅袅婷婷走进来一道靓丽的身影。
来者,正是凤倾仙。
“雪儿,你来了。”项渊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父亲。”凤倾仙盈盈一礼,随后也对着杨厉等人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龙天目光落在来人身上,饶有兴味地摸了摸下巴。
这便是凤倾仙么?眼前的女子,容姿清绝,气质出尘,似那不染凡尘的谪仙临世。
一身素雅宫装,难掩其风华绝代。
肤若凝脂,欺霜赛雪,细腻得吹弹可破,似轻轻一触便会晕开一抹绯红。
琼鼻秀挺,樱唇不点而朱,侧颜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身姿窈窕,亭亭玉立间,自有一股历经风霜沉淀而出的从容与高华。
清冷与媚骨,两种看似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浑然天成,交织出一种令人心折的致命吸引。
小说中的辞藻,终究难以描摹其万一风情。
没想到,世间真有这般绝色,清冷中透着三分浑然天成的媚意,七分拒人千里的疏离。
他上辈子的眼睛不能用来发现这等美好的事物真是可惜。
“原来龙兄弟好这等佳人。”沈遮心见龙天看得出神,促狭一笑。
“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龙天坦然说道,目光依旧不加掩饰。
凤倾仙似有所觉,目光流转间,颊边飞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更添几分娇憨。
她款款落座,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众人,眼底却是一片澄澈,仿佛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未经世事的好奇与纯真。
“哈哈,小女涉世未深,接下来的一路,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了。”项渊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护佑贵千金周全!”杨厉等人连忙拱手应道。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厅堂内的气氛也随之轻松了几分。
凤倾仙看似不经意,实则将龙天时不时投来的打量尽收眼底,却也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悦。
她甚至还特意对着龙天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那副模样,活脱脱便是王府娇养,不谙世事的纯真闺秀。
龙天心中不由暗自感叹。
这位未来的九五至尊,城府之深,当真令人咋舌。
按照剧情推算,她目前的年纪,应该才刚满十八岁,与自己相仿。
如此豆蔻年华,便有这般心机与滴水不漏的演技,不愧是将来的执掌乾坤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很快,大部队便己迅速集结完毕。
龙天随后来到府外,看到了整装待发的北境大军,以及那只被囚禁在巨大铁笼之中的妖王尸骸。
即便隔着老远,龙天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铁血煞气,凛冽逼人。
更能感受到那巨大铁笼之中,隐隐散发出的浓烈妖气。
至于那所谓的能够死而复生的“仙术”,他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那逆天系统,此刻也是指望不上,它并没有解析洞察此类玄妙的功能。
这个世界,除了威力绝伦的武学之外,还有玄奥莫测的军阵之法。
在战场之上,军阵能发挥出巨大的优势,即便是普通将士组成的军阵,在特定情况下,也足以围杀高品武者。
可惜他志不在此,否则若有机缘,倒是想弄一套来钻研一二,也算一桩趣事。
凤倾仙则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车帘垂落的刹那,凤倾仙脸上的天真烂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惯有的清冷与幽深,判若两人。
她漫不经心地透过车窗缝隙,目光如冰扫过不远处马背上的龙天。
此人,不仅无礼,甚至还有点狂妄,却又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总感觉对方很古怪。
若非眼下身份特殊,时机未至……
龙天自然不知,自己己然在这位未来女帝心中,被暗暗记上了一笔,打上了‘狂徒’的标签。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恐怕也只会淡淡一笑。
能让这位未来的执棋者从一开始便对自己心生轻视与误判,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正中他下怀。
他双臂环抱胸前,目光深邃悠远,心中念头飞转。
目前大乾王朝的西方割据势力,大致可以分为镇北王、东伯王、西凉王以及暗中蛰伏的几大家。
此去京都,路途遥遥,真正的威胁,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宵小鼠辈,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位与镇北王素有嫌隙的东伯王了。
只是,纵然人人心中都如明镜一般,知晓是其暗中捣鬼,但在没有确凿铁证之前,项渊也奈何不得那位手握重兵的东伯王。
龙天眼帘微垂,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此行必会遭遇一个棘手至极的硬茬。
随后,他下意识地看向军队主位方向的项渊。
项渊似有所感,目光转来,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浅笑。
那笑容平静无波,却又似蕴藏着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届时随机应变,料也无妨。
“启程!”项渊一声令下,声如洪钟,传遍西野。
龙天手腕一抖,一条极细丝线射出,稳稳固定在凤倾仙的马车上,轻抖缰绳,胯下神驹长嘶一声,矫健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跟在马车周围。
两路人马,一明一暗,就此朝着风云汇聚的京都,浩浩荡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