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手指还残留着沈岚耳坠触碰后的余温。窗外的黄包车铃声渐渐远去，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周叔靠在墙角，烟斗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映出他脸上深沉的皱纹。赵铁柱己经检查完门窗，确认没有追兵靠近后才稍稍放松警惕。
“你真的要去炸情报站？”陈宇看着沈岚将那枚微型炸弹小心地收进衣袋。
“是。”沈岚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我己经等了很久。”
“你不担心暴露？”
“我比谁都清楚代价。”她抬眼看他，“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陈宇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们必须先活着离开这里。
“我们得联系周叔。”他说。
“他己经安排好了。”沈岚走向门口，“明天正午，城隍庙香炉见。”
第二天一早，陈宇和沈岚换上便装，混入人流进入老城区。城隍庙前香火缭绕，人群熙攘。两人分开行动，各自寻找接头点。
陈宇绕过香炉，发现铜炉底座刻着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地下党的记号。他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从夹层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展开一看，只有几个字：今日考验，速来霞飞路旧宅。
他将纸条吞入口中嚼碎，起身朝霞飞路走去。
霞飞路的一栋旧洋房里，气氛凝重。
几名地下党成员围坐在桌边，中央坐着一位年长者，正是地下党负责人李首长。他打量着陈宇，眼神锐利如刀。
“听说你有些特别的能力。”李首长开口。
“是。”陈宇点头，“但我不是靠它吃饭的。”
“很好。”李首长满意地笑了笑，“我们需要的是战士，不是神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陈宇接受了详细盘问，并被要求现场展示异能。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手掌轻轻按在一份文件上。
几秒后，脑海中浮现出画面——一名地下党成员正在汇报任务进度，桌上摆着这份文件。内容清晰可见，连页脚的时间都没错。
众人哗然。
“够了。”李首长挥手打断，“你的能力确实有用，但我们更看重忠诚。”
“我理解。”陈宇说，“我可以接受任何考验。”
“好。”李首长站起身，“接下来的任务，是识别渡边特工组的潜伏人员。”
傍晚时分，陈宇和沈岚被带到一间密室。桌上堆满了照片和档案，时间只有一小时。
“这些人中，有三个是渡边的人。”沈岚低声说，“我们必须全部找出。”
陈宇翻开第一张照片，是一张模糊的商会合影。他闭上眼，试图读取照片上的信息。
异能启动缓慢，他皱起眉头。这些照片年代久远，信息残缺不全。
“用这个试试。”沈岚递给他一张带有相同油墨痕迹的纸片，“增强感应。”
陈宇接过纸片贴在照片上，再次尝试。
这一次，画面终于浮现出来。
一个穿西装的男子正与渡边交谈，背景中隐约可见一只花瓶，图案独特，像一朵倒置的莲花。
他迅速翻找其他照片，果然在其中一张中发现了同样的花瓶。
“这个人。”陈宇指着照片上的一名日本翻译官，“他在商会那天出现过。”
“对。”沈岚点头，“他是渡边安插在商会的眼线。”
接着，他们又找出另外两名潜伏人员，时间刚好卡在最后一分钟。
李首长走进来，看了结果一眼，微微颔首：“不错。”
深夜，陈宇被单独叫到另一间屋子。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摆在桌上的几张货物照片。
“码头发现可疑货箱。”负责情报的同志递来资料，“我们需要确定里面是什么。”
陈宇拿起照片，仔细观察。箱子封得很严实，看不出端倪。
他再次尝试使用异能，但效果不佳。只能靠细节推测。
“有没有可能接触实物？”他问。
“不行。”对方摇头，“只能靠这些照片。”
陈宇沉思片刻，忽然注意到照片一角有个模糊的印记——船锚标志。
他立刻翻找之前的情报资料，在一份运输记录中找到了相同的标志。
“这批货是从一艘停泊在吴淞口的船上卸下来的。”他指着标志，“而且……不是普通物资。”
“你是说？”
“生化武器实验数据。”陈宇语气肯定，“他们在转移关键研究资料。”
屋内一片寂静。
“立刻上报！”情报员立刻起身离去。
陈宇松了口气，却并未完全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次日清晨，一封信件送到了他手中。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盖着一枚熟悉的烟草印记。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用碘酒涂抹表面。
几行字缓缓浮现：
“明日正午，城隍庙香炉见。”
还是那个地点，但这次落款多了一个小字——周。
陈宇望着那字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他转身走出房间，迎面撞上了沈岚。
“你要去吗？”她问。
“当然。”陈宇笑了笑，“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沈岚嘴角微扬，却没再说话。
远处传来钟声，太阳刚刚升起，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陈宇快步走入人群，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己经真正踏入了这场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