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
“哗啦!”
房顶瓦片碎裂,林川如同拎小鸡崽般,拖着一个浑身湿漉漉、散发血腥和尿骚味的锦衣青年,被林川从破洞处仍入房间,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喂!”
此时的刘衙内被摔得七荤八素,扫视一眼房间的众人后却还想凭借身份挣扎,肿成猪头的脸勉强抬起,含糊不清地嘶吼:
“你…你们这群贱民!知道我爹是谁吗?!他…”
啪!
林川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脸上,将他剩余的话和两颗后槽牙一起砸回喉咙里,林川甩了甩手,冷哼一声:
“废话真多!你爹是谁都不好使!”
“所以他爹是谁?”
一侧的张奎抱着胳膊,不禁好奇问道。
“我…我爹是临州城城主刘守仁!识相的…”
刘衙内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强撑着抬起头,然而还不等他说完。
啪!
张奎一巴掌扇下,扇得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接着张奎啐了一口道:
“呸!狗官的儿子!”
“所以他是这城主的儿子?”
春二娘袅袅婷婷地走近,红唇微启,吐出一个烟圈,眼神一凝。
刘衙内哪还敢在说什么,急忙否认道: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
“临州城城主的独苗。”林川的声音平静无波道:“路上遇到点小麻烦,顺手抓了。”
他言简意赅地将暗巷冲突和逼供出的情报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刘衙内笑了笑,一把将其甩到屋子中间。
“城主府布防?地牢看守?锦衣卫人数?知道多少!说!”
听着林川冰冷的语气,刘衙内咽了咽口水,扭头假装不知道。
“小郎君~还是我来吧~”
春娘子娇笑一声,走到刘衙内身旁蹲下身,撩起头发,红裙在木板上铺开。
“姐姐帮你…醒醒神?”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不知何时捻着三根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寒光的银针。
刘衙内看着近在咫尺的妖娆身段和那张妩媚绝伦的脸,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眼神竟有些迷离恍惚:
“香…真香啊…啊——!!!”
不等他继续陶醉,春二娘手起针落,三根毒针已精准无比地刺入他膝盖骨的缝隙,瞬间爆发的剧痛如同千万只毒蚁啃噬骨髓,他身体弓成虾米,涕泪横流。
春二娘双眸秋波滚动,但是其中却充斥着冷冷杀气。
“说不说?这种滋味,姐姐能让你尝上十种不同的花样,每一种都比这…销魂百倍。”
“说!我说!我说!”
刘衙内头上冒着都打得汗珠,察觉道屋内几人就是朝廷要剿的人后他不敢再有半句嚣张,于是看着屋内众人瑟瑟发抖慌张道:
“府里…来了快一千锦衣卫老爷!还有…还有两千多府兵!地牢…地牢在城主府北院假山下!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我能带路!我能带你们进去!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他什么都听我的!”
啪!
林川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他颈侧,祈求声戛然而止,林川起身看向众人道:
“三爷,有了这枚棋子,我有一计。”
“少主请讲。”三爷沉声道,眼中满是对林川这份果决与急智的深深赞许。
林川踢了踢地上昏过去的刘衙内,确定没问题后低声道:
“我已假借马匪之名,通过他的护卫放出消息,要他爹明日子时带百两黄金去城南赎人。届时,城主府主力必被空缺!我与婉儿挟持这小子,夹着他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沿途守卫见此其心神必乱,城主府其余守卫的注意力也会被他牢牢吸引。”
他目光扫过张奎和春二娘,点头道:
“张教头,春姐,你们趁机以最快速度突入北苑地牢入口,解决甬道守卫,救人!不要缠斗,必须在锦衣卫反应过来之前,把人带出地牢!”
转头看向江婉儿,林川道:
“婉儿,你轻功最好,和我一起,讲这小子扔到城主府门口吸引正门守卫后,我们从侧面潜入接应张叔春姐撤退!”
“三爷坐镇客栈,掌控全局。一旦看到地牢方向信号或听到我们制造的混乱,立刻在城主府外街市制造大动静,接应我们撤离!”说完,林川朝三爷抱拳道:“这也如何,三爷。”
“妙!声东击西,攻其必救!就这么干!”张奎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笑道。
春娘子舔了舔红唇,媚眼如丝看向林川道:“少主小郎君这‘废物利用’的法子,又狠又绝,姐姐喜欢~”
三爷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道:
“此计环环相扣,险中求胜,正合兵法诡道!可行!明日务必雷霆一击,速战速决!”
“呃…呜…”地上的刘衙内被众人的杀气刺激得清醒了几分,听到要拿他当挡箭牌,又惊又怒,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含糊不清地嘶吼道:
“你…你们敢!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们!城…城主府现在全是锦衣卫的大爷!副…副指挥使大人就在府里!你们去…去就是送死!识相的…放了我…呃啊——!!!”
他威胁的话语还未说完,一只穿着精致绣花鞋的玉足,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狠狠踹在了他那张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猪脸上,鼻梁骨彻底粉碎的脆响清晰可闻。
砰!
一声闷响。
刘衙内整个人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在桌腿上,彻底昏死过去,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江婉儿面无表情地收回脚,掸了掸裙角的灰尘,对着刘衙内啐了一口:“淫贼!废话真多!”
“……这姑娘,真不能惹。”林川看着江婉儿这彪悍的一脚,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随即恢复冷硬:“把他弄醒,简单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明日午时…动手!”
………
城主府内,议事大堂。
啪!
“混账!你说什么?!谁敢绑我儿子?!”
临州城主刘守仁甩了甩肚皮,怒不可遏,一把将桌上的青花瓷茶盏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指着台下跪着的刀疤护卫,怒吼声不断。
“养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使的!还他妈自称高手!谁干的!”
“禀…禀大人!少爷…少爷是在金秋庙会被一伙…一伙自称马匪的强人掳走!对方身手太过诡异,留下话…要您明日子时,带…带百两黄金,独身去城南…赎人…”刀疤男额头冷汗涔涔,跪倒在地不敢再多言。
“马匪?!放他娘的狗屁!”
刘守仁气得浑身发抖,抓起另一个茶壶狠狠砸在地上。
“方圆百里,谁敢动我刘守仁的儿子?!召集府兵!不,把能调动的所有卫队都给我集合!老子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泼天大胆!”
“是!”
刀疤男战战兢兢抬头,慌忙起身欲退。
“慢着。”
突然,一个冰冷、嘶哑毫无征兆地从门口阴影处传来,刀疤男浑身一僵,一股寒意瞬间从后背窜上头顶。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脸上覆盖着狰狞鬼面具、身着四品蓝缎麒麟服的身影,脚步轻点竟然从门口直接来到大厅。
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暴怒的刘守仁和地上的碎片,语气阴冷道:
“派兵?我看刘大人还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