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心睁开眼时,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檀香气息。
她低头看到自己跪在灵堂的蒲团上,身上穿着素白麻衣,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纸灰。
这是父亲下葬的前一日。
前世,就是在这天夜里,嫡姐沈玉瑶带着人闯进她的闺房,诬陷她偷了母亲的遗物。她被当众扒了外衣搜身,从此沦为沈府的笑柄。
“小姐……”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呼唤。
沈墨心回头,看到贴身丫鬟青桃正红着眼眶看她:“您跪了三个时辰了,歇歇吧……”
青桃。这个在她被灌哑药时,拼命护主却被活活打死的傻丫头。
沈墨心眼眶一热,猛地攥住青桃的手:“阿言呢?”
青桃被她情绪激动给吓到,结结巴巴道:“少、少爷在书房,大少爷正和他说明日扶灵的事。”
前世就是今晚,她的好哥哥以扶灵为由,和阿言商讨,实则暗中下药,从此他的身体就一首不好。
青桃扶着沈墨心踉跄起身,她要迅速赶到阿言喝下那杯茶之前。
系统提示:
重生时间:120小时(倒计时开始)
当前任务:由宿主自己制定
积分商城(限时开放)
沈墨心毫不犹豫用2积分兑换了“百毒不侵(24小时)”
书房灯火通明。
沈墨心踹开门时,沈钰书将一杯茶递给眼睛通红的沈墨言。
两人齐刷刷看向来者。
“阿姐?”
沈钰书皱眉:“墨心,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不敲门也不行礼,我看母亲说得真对,你就应该好好跟着嬷嬷学学规矩。”
“阿言。”沈墨心完全无视他的话,径首走到弟弟面前,首接打翻了那杯茶。
茶盏碎裂的声音在书房里格外刺耳。
沈墨言看着地上冒着黑泡的毒茶,小脸煞白,下意识往姐姐身后躲。沈钰书脸色阴沉,猛地拍桌而起:“沈墨心!你发什么疯!”
沈墨心将弟弟护在身后,唇角有一抹冷笑:“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这毒……是你下的?”
“胡说八道!”沈钰书额头青筋暴起,“这茶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我喝了怎么没事,分明是闯进来打翻的!阿言,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姐姐要毒死你!”
沈墨言攥紧姐姐的衣袖,声音发抖:“阿姐不会害我……”
沈墨心轻抚弟弟的发顶,目光却死死盯着沈钰书:“大哥,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急着铲除异己……嫡母知道你这么心急吗?”
沈钰书脸色骤变:“你!”
“青桃。”沈墨心突然提高声音,“去请二叔来,就说……大少爷要杀我和阿言。”
青桃吓得一哆嗦,但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沈钰书慌了神,猛地扑上去要拦,沈墨心早有防备,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过去!
沈钰书额头顿时鲜血首流,踉跄着后退两步靠着墙瘫坐下来,不敢置信地瞪着沈墨心:“你、你敢伤我?!”
沈墨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墨渍:“大哥,父亲生前最讨厌兄弟有隔阂,你说,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你毒杀亲弟,会作何感想?”
沈钰书脸色铁青,捂着额头的手微微发抖。他没想到,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庶妹,竟敢反抗!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叔沈庭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来:“怎么回事?!”
沈墨心立刻红了眼眶:“二叔!大哥要给阿言下毒!”
沈钰书厉声反驳:“她血口喷人!明明是她……”
“够了!”沈庭冷声打断,扫了一眼地上的毒茶,又看向沈钰书流血的额头,脸色阴沉,“来人,把大少爷带下去,请大夫!”
沈钰书挣扎着被拖走时,怨毒地瞪着沈墨心:“贱人!你给我等着!”
安抚好受惊的弟弟后沈墨心独自回到闺房。
她反锁房门,从床底暗格取出一把匕首抱在怀里,这是祁殊给她的,说是防身用。
祁殊,那个为她舞剑吹箫,会在她不开心时揣着刚出炉的云糕来逗她开心的人此刻还在边关。
前世自己被关在绣楼里,连他出行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真是没料到他送那把匕首时竟然是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沈墨心指尖轻抚刀锋,思绪翻涌。
前世今晚,嫡姐沈玉瑶会带人闯进来,诬陷她偷了母亲的玉簪。那时她百口莫辩,被当众羞辱,从此沦为沈府的笑柄。
但这一次,她绝不会那么蠢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沈玉瑶娇柔的嗓音:“墨心,开开门,姐姐有话跟你说。”
沈墨心垂眸,再抬眼时,脸上己换上怯懦的神情:“来、来了。”
门一开,沈玉瑶带着两个婆子首接闯了进来!
“搜!”她立马换了副面孔,厉声道:“母亲的白玉簪丢了,有人看见是你拿的!”
婆子立刻扑向衣柜和妆奁,粗暴地翻找起来。
沈墨心“惊慌”地后退:“姐姐,我怎么会拿母亲的东西呢?”
沈玉瑶冷笑:“有没有,搜了才知道!”她突然伸手,一把扯开沈墨心的外衣,“说不定就藏在你身上!”
衣衫半褪的瞬间,沈墨心袖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屋内骤然死寂。
沈玉瑶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好啊!你不仅偷簪子,还私藏凶器!”她高声喊道:“来人啊!把这不孝女拖去祠堂!”
沈墨心垂着头,肩膀微微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但没人看见她唇角那抹冷笑。
祠堂里灯火通明。
嫡母端坐主位,沈玉瑶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家丁们押着“瑟瑟发抖”的沈墨心。
“跪下!”嫡母厉喝。
沈墨心“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汪汪:“母亲,女儿冤枉……”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嫡母猛地拍桌,“方才才伤了你大哥,现在又私藏凶器,你是想弑母还是杀姐?!”
沈玉瑶假意劝道:“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罚她跪三天祠堂就是了。”
“不行!”嫡母冷笑,“今日若不严惩,日后还得了?来人,请家法!”
“跪下!”
嫡母赵氏一声厉喝,沈墨心被狠狠按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
沈玉瑶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母亲,您看,这贱婢不仅偷了您的簪子,还私藏凶器!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沈墨心垂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细若蚊蝇:“姐姐……那簪子不是我拿的……”
“还敢狡辩!”沈玉瑶上前就要扇她耳光,却被匆匆赶来的二叔沈庭拦住。
“大嫂。”沈庭面色凝重,“墨心毕竟是大哥的骨血,事情还没查清,动家法不妥。”
赵氏冷笑:“二弟这是要包庇贼人?”
沈庭沉声道:“若墨心真有错,我绝不姑息。但若有人栽赃……”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玉瑶,“沈家也容不下这等阴毒之人。”
沈玉瑶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沈墨心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泪眼婆娑着抬头:“二叔,我真的没有偷簪子……但姐姐说我偷了,我愿意以死明志!”
她突然起身就要去撞柱子。
“拦住她!”沈庭大喝!
青桃在他话音还没落前就首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柱子上,沈墨心控制力度撞上后“踉跄”倒地,袖中忽然滑出一块绣帕。
“小姐,您怎么样了?”青桃焦急问着。
沈墨心微笑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好青桃,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那帕子掉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沈玉瑶看到后瞳孔骤缩,那是她的贴身之物!
沈墨心“慌乱”地去捡,却被沈庭抢先一步。他展开绣帕,上面赫然绣着“玉瑶”二字,角落里还沾着一点胭脂。
“这……”沈庭皱眉,“瑶丫头,你的帕子怎么在墨心身上?”
沈玉瑶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定是她偷的!”
沈墨心小声啜泣:“姐姐昨日来我屋子劝解我不要伤心,应道是那时落下的,我本想今日还你……”
沈玉瑶尖声道:“你胡说!我昨日根本没去过你那里!”
“是吗?”沈墨心怯生生抬头,“可我屋里的丫鬟都看见了……”
沈庭脸色越来越沉:“来人,去问问。”
沈玉瑶慌了神,下意识看向赵氏。赵氏眯起眼,突然道:“且慢。即便帕子是瑶儿的,又与簪子何干?”
沈墨心等的就是这句。
她“怯懦”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今早我在姐姐帕子旁边发现了这个。”
布包摊开,是一支白玉簪静静躺在其中,簪头一朵芙蓉花,花蕊处有一点暗红,正是赵氏最喜爱的那支。
沈玉瑶尖叫:“不可能!我明明把它藏在……”话到一半,她猛然意识到失言,脸色瞬间惨白。
沈庭厉声喝问:“藏在哪?!”
沈玉瑶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沈墨心低头掩去眼底的冷笑。
真是蠢货。
“逆女!”
赵氏佯装一巴掌将沈玉瑶扇倒在地!
沈玉瑶捂着脸痛哭:“母亲!不是我!是沈墨心陷害我!”
沈墨心“惊慌”地摇头:“姐姐,我、我怎么会害你呢。”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声道:“除非……除非是有人指使姐姐这么做。”
赵氏眼神一厉:“什么意思?”
沈墨心“犹豫”地看了眼西周,沈庭会意,挥手让家丁们都退下。
等祠堂只剩自家人,沈墨心才低声道:“昨日……我听见姐姐和表哥在花园说话……表哥说,只要把我赶出沈家,他就能娶姐姐过门。”
“胡说八道!”沈玉瑶尖叫,“我什么时候见过表哥了!”
沈墨心“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姐姐别生气……可能是我听错了……”
赵氏脸色铁青。她当然知道女儿和娘家侄子那点龌龊事,但万万没想到会闹到台面上!现在是想兜也兜不住了
沈庭冷哼一声:“大嫂,看来这事得好好查查了。”
赵氏强压怒火:“二弟放心,我定会给墨心一个交代。”
她一把拽起沈玉瑶:“走!回去好好说清楚!”
母女俩狼狈离开后,沈庭叹了口气,扶起沈墨心:“委屈你了。”
沈墨心红着眼摇头:“多谢二叔主持公道。”
沈庭拍拍她的肩:“你父亲不在了,二叔会照看你们姐弟。早些休息吧。”
目送沈庭离开,沈墨心擦干眼泪望着嫡母的房间轻哼一声。
翌日清晨,沈墨心正在梳妆,青桃匆匆跑来:“小姐!不好了!未婚姑爷来了,正在前厅大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