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打趣纪沉舟才夸大沈墨心的病情,但没想到后半夜她的病情突然恶化。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血压骤降,血氧饱和度急速下跌!
“室颤!准备除颤!”徐宴清脸色大变,一把推开纪沉舟,“让开!”
纪沉舟被撞得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徐宴清撕开沈墨心的衣领,将除颤仪重重压在她胸口。
“砰!”
沈墨心的身体在电流冲击下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
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依旧是一条死寂的首线。
“再来!200焦耳!”
“砰!”
第二次电击,依然无效。
徐宴清额头渗出冷汗,迅速注射肾上腺素,同时进行心肺复苏。
“沈墨心!”他一边按压一边厉喝,“醒过来!”
纪沉舟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看着沈墨心苍白的脸,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身体随着徐宴清的按压微微起伏,看着她唇角溢出的鲜血……
她要死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滚开!”
纪沉舟突然一把推开徐宴清,自己跨上病床,双手交叠按在沈墨心胸口,力道大得几乎要压断她的肋骨!
“沈墨心!”他声音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你给我醒过来!”
徐宴清被他的力道惊到:“你轻点!会压断她肋骨的!”
纪沉舟充耳不闻,继续按压,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沈墨心!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恨我吗?你死了还怎么报仇?!”
心电监护仪依旧毫无反应。
纪沉舟突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他将自己的呼吸渡给她,一次、两次、三次……
“纪沉舟!”徐宴清试图拉开他,“你冷静点!”
纪沉舟一把甩开他,赤红着眼吼道:“再拿除颤仪来!”
徐宴清愣了一秒,立刻转身去取备用设备。
纪沉舟盯着沈墨心毫无血色的唇,“沈墨心!”他掐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你敢死,我就让祁殊、宋青野、让你在乎的所有人给你陪葬!”
仿佛回应他的威胁,心电监护仪突然“滴——”的一声,恢复了微弱的波动!
“心率恢复了!”徐宴清冲回来,迅速检查瞳孔,“脑干反射也有反应!”
纪沉舟浑身脱力般从病床上下来,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缓缓蹲在墙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徐宴清一边处理后续一边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纪沉舟,你现在的样子……”
他顿了顿,“跟你父亲当年听到你母亲死讯时,一模一样。”
纪沉舟猛地抬头。
徐宴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纪沉舟下颌绷紧,没有回答,但答案己经写在眼里。
沈墨心昏迷的第三天,宋青野终于得到消息,连夜从县里赶了回来。
他冲进卫生所时,徐宴清正在给沈墨心换药,抬头瞥了他一眼:“轻点,病人需要休息。”
宋青野没理他,径首走到病床前,看到沈墨心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纱布,义愤填膺质问:“谁干的?”
徐宴清慢条斯理地缠着绷带:“张建国。”
宋青野眼底瞬间燃起怒火:“他在哪?”
“医院躺着呢。”徐宴清轻笑,“右手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三根。”
宋青野一怔:“谁动的手?”
徐宴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门外:“你觉得呢?”
宋青野瞬间明白了,冷笑一声:“纪沉舟?他居然会为了墨心动手,真是可笑至极。”
他俯身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沈墨心的手,声音温柔下来:“墨心,我回来了。”
可病床上的人依旧昏迷,毫无反应。
宋青野指尖轻抚过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颊,低声道:“或许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要帮你干活,不是因为我舅舅,是因为你。”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将沈墨心散落的碎发挽在耳后,浅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迷迷糊糊对着我喊祁哥哥……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特别,后来再见你,你的多变,笑容,还有你的秘密,我就这样一点点陷进去了。”
心电图的仪器在滴滴响着,好似在一点点回应他所说的话。
“我一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去见你的路上,”宋青野继续道,拇指着她的手背,“你一定不相信,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些牵绊,这种羁绊让我不由自主朝你靠近……”
他声音渐低,“所以我不是一时兴起,不管未来如何,我决定一定要保护你。”
门外,纪沉舟正拎着热水壶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得吓人。
“墨心,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宋青野苦笑,“但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俯身,在她额头的纱布上轻轻一吻,“只要你平安醒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砰!”
热水壶重重砸在地上,滚烫的水溅了一地!
宋青野猛地回头,纪沉舟站在门口,眼底翻涌着近乎暴戾的情绪。
“滚出去。”纪沉舟声音冷得像冰。
宋青野站起身,毫不退让:“该滚的是你。”
两人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
纪沉舟缓步走近,视线落在宋青野握着沈墨心的那只手上,眼神危险:“松手。”
宋青野反而握得更紧了:“凭什么?”
“就凭,”纪沉舟上前一把掐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她是我的。”
宋青野皱起眉头但依旧没松手:“你的?纪沉舟,你除了强迫她、威胁她,还会什么?”
他猛地甩开纪沉舟的手,“你根本配不上她!”
纪沉舟眼神一暗,突然一拳砸向宋青野的脸,他一下侧头避开,反手一记肘击撞向着那个恃才傲物之人的胸口!
两人在狭小的病房里大打出手,桌椅翻倒,药瓶摔碎一地!
“够了!”
徐宴清猛地推门而入,脸色阴沉:“要打出去打!病人需要静养!”
纪沉舟一把揪住宋青野的衣领,声音低沉:“听见了吗?滚出去。”
宋青野扯开他的手,冷笑:“纪沉舟,你除了用暴力解决问题,还会什么?”
他整了整衣领,看向病床上的沈墨心,声音坚定:“我不会放弃她的。”
纪沉舟眼神阴鸷:“你试试看。”
宋青野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眼沈墨心,轻声道:“墨心,我等你。”
房门关上后,病房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