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没找到，不过最近找到了......"顾明远转动着酒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说清楚。"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头："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顾明远的心。那是错过的五年，他不能再一首错过了。他猛地灌下一口酒，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胸口。
第二天早晨，林夏被一双小手摇醒。
"妈妈，太阳晒屁股啦！"芽芽趴在她身上，奶声奶气地说。
林夏睁开眼，对上女儿亮晶晶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和顾明远如出一辙，每次看到都会让她的心跳漏掉一拍。
"芽芽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她揉揉女儿蓬松的头发。
"外婆说今天要去看新学校！芽芽要穿最漂亮的裙子！"小女孩兴奋地在床上跳起来。
林夏笑着把女儿搂进怀里。回国一个月了，给芽芽找合适的幼儿园成了头等大事。她在Y国时芽芽上过托儿所，但国内的教育体系完全不同，她希望女儿能顺利过渡。
早餐后，林夏帮芽芽换上一条淡黄色的小裙子，扎了两个小辫子。
"妈妈，学校是什么样子的？"芽芽仰着头问，小手紧紧抓着林夏的手指。
"会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游戏、学唱歌。"林夏蹲下身，整理女儿的衣领，"芽芽害怕吗？"
小女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怕！芽芽会交很多朋友！"
林夏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心中既骄傲又酸楚。芽芽的勇敢和开朗，像极了那个人。
他们首先来到一家双语幼儿园。园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士，带着他们参观园区。
"我们采用国际先进的幼儿教育理念，中外教联合授课。"园长介绍道，"很多外籍家庭都选择我们。"
芽芽好奇地东张西望，当看到教室里的乐高积木时，眼睛一亮："妈妈，我可以玩吗？"
得到允许后，她立刻跑过去，熟练地开始搭建。园长惊讶地看着她："这孩子动手能力很强啊。"
"她在Y国时就很喜欢拼搭玩具。"林夏骄傲地说。
参观结束后，园长邀请芽芽去参加一个小面试。林夏有些紧张，但芽芽却大方地跟着老师走了。
二十分钟后，芽芽蹦蹦跳跳地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妈妈，我画了我们全家！"
林夏接过画，呼吸一滞。画上有三个人——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站在中间，两边分别是一个长头发的女性和一个短头发的男性。虽然笔触稚嫩，但特征很明显。
"这是......"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妈妈，这是芽芽，这是爸爸！"小女孩开心地指着画上的人物，"老师说画自己最喜欢的人。"
园长走过来，笑着说："这孩子很有想象力。她告诉我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但很快就会回来。"
林夏勉强笑了笑，心中翻江倒海。她从未向芽芽隐瞒过父亲的存在，但也从未详细解释过。孩子纯净的心灵似乎本能地渴望着完整的家庭。
回家的路上，芽芽在儿童座椅上睡着了。林夏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儿安静的睡颜，思绪万千。或许，是时候联系顾明远了。
她决定明天带芽芽去参观最后一家幼儿园，然后就开始考虑如何告诉顾明远真相。命运却有自己的安排。
林夏将芽芽的画小心地夹进笔记本里，指尖轻轻描摹着那个被女儿称为"爸爸"的简笔人像。画中的男人有着夸张的大眼睛和向上翘的嘴角——芽芽总是这样画开心的人。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芽芽抱着小熊玩偶，仰起小脸问道。
林夏的手指僵在半空。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儿童房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线，就像她此刻被割裂的心情。
"芽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蹲下身，与女儿平视。
小女孩歪着头，卷曲的刘海扫过眉毛："因为之前Lily的爸爸每天都来接她放学。"她摆弄着玩偶的耳朵，声音低了下去，"芽芽也想要爸爸来接。"
林夏胸口一阵刺痛。她将女儿搂进怀里，闻着孩子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妈妈知道，"她轻声说，"等妈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就...就去你找爸爸，好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奇怪的释然。
芽芽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真的吗？爸爸会带我去坐摩天轮吗？他喜欢巧克力冰淇淋吗？"
面对女儿连珠炮似的问题，林夏忍不住笑了："一个一个来，宝贝。"她摸摸女儿的脸颊，"爸爸他...很喜欢高的地方，所以应该会喜欢摩天轮。至于冰淇淋..."她的声音变得柔软，"他更喜欢香草味的。"
五年前那个夏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她和顾明远溜进己经关闭的游乐园，爬上摩天轮的最高处，分享一个香草冰淇淋。那时的风，那时的星光，还有顾明远侧脸沾着冰淇淋渍的傻笑...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公司来电显示让林夏瞬间回到现实。
"喂，张秘书...什么？...确定吗？...好，我马上回公司。"
挂断电话，林夏的脸色变得凝重。她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芽芽，妈妈得去公司一趟。你跟外公外婆在家，好吗？"
"妈妈又要工作了吗？"芽芽的小嘴撅了起来。
"妈妈保证很快回来。"林夏强打精神笑了笑，心里却沉甸甸的。电话里说S市的投资方突然提前了会面时间，这个项目关系到林氏集团能否度过资金危机，她必须亲自出马。
下楼时，母亲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父亲在书房开会。
"妈，公司有急事，我得立刻过去。"林夏快速收拾着公文包，"明天带芽芽去阳光幼儿园的事，可能得麻烦您了。"
林母擦着手走出来："这么突然？芽芽一首盼着你带她去呢。"
"我知道..."林夏咬了咬下唇，"但S市这个项目太重要了，如果谈成，公司至少半年内不会有资金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