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中巴车上挤满了刚招来的群演，没座位的就在走道上挤挤。
反正车开进影视基地后用不了多久都得下车。
陈庆文最后一个上车，中巴车开进影视基地，片刻功夫便抵达今天拍戏的场地——一片小树林。
袁方跟着大部队一起下车。
刚从车上下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刷地一下把他拉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暖呼呼有点烫手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哎？”
袁方看着那人，露出笑容：“服装老师，早上好。”
“早。”服装师脸上带着愧疚：“身体没事吧？”
袁方用力拍打胸口：“结实着呢，我恢复力强得可怕，己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服装师自我介绍道：“我姓黎，九黎的黎，你以后叫我老黎就行。玉米趁热吃，不够的话那边还有包子，都是刚送来的，热乎着呢。”
袁方低头一看，刚才对方塞到自己手里的，正是一根金灿灿的熟玉米：“谢谢黎老师。”
黎辉摆手：“别客气，你先吃着，我去忙了。”
剧组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又挺复杂。
像服装师，不是表面上给演员拿几件衣服就行了的，还要根据剧本要求，针对不同的角色设计符合角色特点的衣服。
能找到现成的是最好，找不到就要自己联系裁缝定做。
因此，还衍生出了一批专门做服装供应业务的团队，跟各大剧组合作，按照剧组要求拿出对应的服装。
像这次拍的《魔琴妖女》故事背景发生在宋朝。
在配衣服时还得考虑朝代因素，如果成片展出后被观众发现不符合朝代的东西，难免引起一些吐槽。
袁方仗着自己是王三金特意留下跟组的群演身份，过去拿了两袋包子，一袋两个加一个鸡蛋，边吃边在剧组里到处晃荡。
一会儿看看黎辉给那些群演发衣服，一会儿看看化妆师给群演上妆，一会儿又跑去围观布景工作，最后跑去道具师那里，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剑！
袁方眼睛放光，把最后一个剥了壳的鸡蛋整个塞进嘴里，屁颠屁颠跑到道具师面前，想找对方借一把剑来耍耍。
结果嘴巴里塞得太满，根本说不出话来，急得他抻头缩脑硬往下咽，脸色涨得通红。
“你看你，这么急干什么。”
道具师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见状拿了瓶水给他：“先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有什么话一会儿慢慢说。”
“唔唔！”袁方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往下顺着嘴里的食物。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王三金的声音：“程老，这次所有的武术戏份，可都指望您了。”
紧接着是一个中气十足，但明显能听出几分苍老之意的声音：“这事好说，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的水平，王导应该知道，不然也不会再次邀请我来做武术指导。”
“是是是。”王三金的态度听起来有些卑微：“程老的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我自然相信程老。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次组里有个小辈挺矫情，可能要程老您多费点心思。”
“王导什么时候堕落到用小鲜肉演主角了？”
程老的声音听着有些不满。
“这不是欠人家人情嘛！”王三金讪讪道：“我刚出道的时候您又不是知道，当初翻拍倚天，为了拉投资找了好多人。后来是这家伙的舅舅卖我个人情，给了我充足的资金，顺利把戏拍出来。”
结果当然是靠着这部倚天，顺利在圈子里建立了一定的名气，那位投资人也赚得盆满钵满。
但赚没赚钱是一回事儿，人情反正结结实实欠下了。
要没有人家那笔投资，他连戏都拍不了，也别谈有没有后来赚钱那回事儿。
“人情债最是难还呐。”
程老有些唏嘘，语意未竟，却没有往下说。
“可不嘛。”
王三金附和一声，随后惊讶道：“小袁，你怎么在这？”
袁方转过身，满脸无辜：“王导，不是您让富贵哥通知我，让我长期跟组的嘛。”
“是这么回事，不是……”王三金上下打量他一番，惊讶不己：“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昨天把人送去医院时，医生不是说至少要两三天的功夫才能好个大概么？
这才过去多久啊？
“嘿嘿，我体质好。”
袁方腼腆地挠头，顺势打量一眼王三金边上那位老人。
老人看上去六十多岁了，鹤发童颜，双目如电。
站在那里，姿态如松，不苟言笑的神情隐隐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
或许是有大成铁布衫在身的缘故，袁方还能明显感觉到老人气息比一般人更加悠长。
一吸一呼，竟能长达十秒！
这是特殊的呼吸法？
袁方若有所思。
对面，程老也在打量着袁方。
初一看没当回事。
等他仔细看清楚，眼底闪过诧异之色：“好一身横炼的筋骨！小友，师出何门啊？”
袁方装模作样地左右看看，然后满脸意外地指着自己：“老先生是问我吗？”
“小友不想说？”程老眉头微蹙：“那也无妨。”
“不是不是……”
王三金惊异地指着袁方：“程老，您刚才说他会功夫？”
昨天面试的时候不是说不会吗？
“这里除了他，还能有谁？”程老眉眼突然一动：“不对！”
他上前一步，迈至袁方身前，单手一抓便扣住了袁方的脉门。
速度快到袁方都没反应过来。
袁方被吓得一激灵，死命压住了运功的本能。
仔细感应片刻，程老露出不解之色：“奇也怪哉，你分明有一身不俗的横炼功夫，为何气息如此杂乱？”
袁方茫然挠头：“我，没练过武功呀，老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心里却狠狠捏了把汗。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呢。
为啥武林人士互相之间分明是第一次见，有些人却能清楚地说出对方根脚。
现在他知道了，这些练武的眼光毒辣，竟能仅凭肉眼便看出他的大成铁布衫。
要知道汪富贵等人都近距离与他接触过，没有一个看出他的异常。
“不可能！”
程老死抓着袁方不放，拧眉瞪眼：“你这身功夫，至少二十五年的功底！”
“那更不可能了。”
袁方掏出身份证：“您看，我今年满打满算虚二十岁。就算我从娘胎里开始练功，也差着五年呢。”
“身份证可以作假！”
程老冷笑一声，拍掉身份证：“但是骨龄不会！正好，我早年学过摸骨，让我一摸便知！”
话音刚落，他便双手齐飞，把袁方前前后后摸了个遍。
然后，他彻底傻眼了：“不……不可能！你的骨龄真的不超二十岁！”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鬼，竟然拥有一身至少二十五年功底的横炼功夫？
我嘞个祖师爷啊，你觉得这科学吗？
肯定不科学啊。
你跟一个开挂的讲科学，那不搞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