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老波刚吸完鸦片,迷迷糊糊指了指墙角霉变的原石堆。吕青抄起撬棍挨个敲击,突然在第七块篮球大的灰皮料前停住——造化霸体诀感应到皮下有团凝实的寒气。
"这块擦过窗?"他突然用缅语问。
老波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烟枪差点掉地上——这废料是三个月前切垮的将军料,切口处确实有道指甲盖大的藓窗!
"第一块!"吕青踹开石皮,露出里面蛛网状的裂缝。
秦烈刚露出冷笑,却见吕青突然把石头砸向水泥柱。碎石崩飞中,鸽蛋大的紫罗兰翡翠滚到脚边——裂绺竟巧妙避开玉肉!
"紫气东来!"香港珠宝商尖叫着举起放大镜,"虽然碎但有设计价值!"
"第二块!"吕青撬开蜂窝状废料,里面赫然裹着团金丝玉——缅甸特有的琥珀翡翠!
当开到第六块时,连吴吞昂都挤到前排。
吕青抹了把汗,突然抄起块长满青苔的废料:"这他妈是翡翠?老子以为挖着恐龙蛋了!"
切割机轰鸣中,一抹血色突然渗出。
整个市场突然死寂——拳头大的血翡在污水横流的地面泛着妖异红光,竟是传闻中的"尸血翡"!
"最后一块!"吕青把十块废料堆成金字塔,踩在最顶端那坨狗屎状的料子上:"这是秦始皇的裹脚布,还是杨贵妃的..."
"开!开!开!"围观人群疯狂呐喊,连对面赌场的荷官都跑来下注。
秦烈脸色铁青地看着吕青——这痞子裤脚还粘着死老鼠尾巴,眼里却闪着赌徒特有的精光。
"慢着!"唐老突然甩出罗盘,"此乃阴煞之地开出的料子,必须用黑狗血..."
吕青首接尿了泡童子尿在石头上:"您老要的至阳之物!"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抡起锤子砸开石皮——青烟腾起,露出块蜂窝状墨翠,每个孔洞都嵌着米粒大的星光蓝宝!
"天地棋盘!"印度珠宝商突然跪地合十,"这是湿婆神赐予的..."
吕青抠着鼻孔跳下石堆,沾满泥巴的脚底板踩住秦烈擦得锃亮的皮鞋:"十块料子估个价?"他转头对吴吞昂嬉笑,"够买秦家祖坟风水位吗?"
吴吞昂的黄金算盘噼啪作响:"碎紫罗兰两千万,金丝玉一千八百万,尸血翡一亿三千万..."当算到星光墨翠时,老会长突然摘掉眼镜,"这块,孔雀商会愿出三亿美金收藏。"
秦烈踉跄着撞翻翡翠摊,唐老的太极服被矿工泼了满身污水。
吕青蹲在装钱的竹篓上啃芒果,汁水淋得美元现钞黏糊糊的。他冲苏晚晴眨眨眼:"苏总,现在我有资格当您债主了吧?"
回到酒店总统套房的苏晚晴摔碎了第三只茶杯:"你知不知道孔雀商会的抽成规则?他们收的是现金!"她调出手机银行界面,"就算把今天开出的翡翠全抵押,也只能..."
"嘘——"吕青突然把苏晚晴按在翡翠屏风上,鼻尖几乎贴到她耳垂,"苏总今天戴的蓝钻耳钉..."他呼出的热气染红女人脖颈,"是秦家三个月前丢的赃物吧?"
苏晚晴瞳孔骤缩,刚要摸向耳垂却被吕青擒住手腕。
痞子此刻的眼神冷得像帕敢矿洞深处的寒玉:"明天帮我约见三个买家——戴劳力士绿水鬼的俄国佬,后颈有蝎子纹身的泰国人,还有那个总嚼槟榔的新加坡老太。"
次日的边角料区宛如朝圣现场。
吕青趿拉着塑料拖鞋,在废石堆上蹦跶得像只斗鸡。他每踢开一块石头,身后就跟着群举着支票本的珠宝商。
"这块!"他突然踩住块长满青苔的废料,"看着像被大象踩过的菠萝包..."切割机轰鸣中,足球大的冰紫罗兰惊得吴吞昂摔了翡翠烟嘴。
"还有这坨!"吕青把黑乌沙料当板凳坐,"秦少家祖坟的土疙瘩..."石屑飞溅时爆出的帝王绿让唐老当场吞了速效救心丸。
当第十块废料切开时,整个帕敢矿区下起翡翠雨——七公斤重的血翡芯在艳阳下宛如跳动的心脏。
新加坡老太的槟榔汁喷了秦烈满脸:"后生仔!这块我出三亿现金!"
吕青蹲在钱堆上数钞票,突然朝监控探头比中指:"吴会长,三千万抽成记得开发票!"暗处阴影里,吴吞昂正用翡翠烟嘴敲击摩尔斯电码,屏幕那头赫然是蟒蛇帮将军府。
苏晚晴望着装满十亿美金的军用铁箱,指尖无意识着耳垂蓝钻。她没注意到吕青偷偷塞进铁箱夹层的翡翠貔貅——那上面用造化霸体诀刻着追踪符。
"明天拍卖会..."她刚要开口,吕青突然将沾满翡翠粉的食指按在她唇上。
"嘘——"痞子眼底金芒流转,"听见了吗?七号矿洞底下...有东西在哭。"
苏晚晴嗔怒打飞吕青的手,俏脸泛起一丝红晕,“正经点,拍卖会才是正事!做好准备!”她转身快步离去,小林助理还不忘回头悄悄给吕青竖了个大拇指。
第三日正午,帕敢市场的石板地被晒得滋滋作响,腐臭的边角料堆上盘旋着绿头苍蝇。
吴吞昂的黄金计算器搁在八仙桌正中,左右各摆着十口空竹篓。
秦烈解开阿玛尼衬衫第三颗纽扣,金链子在汗湿的胸口晃荡:"十局定生死,输家跪着舔干净废料池!"
吕青蹲在桌脚啃青芒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拖鞋上。
他冲苏晚晴挤眼:"苏总,我要是输了..."突然把芒果核弹向秦烈,"您就嫁给这孙子冲喜吧!"
"你!"苏晚晴的鳄鱼皮手包砸在吕青后背,却在瞥见他脖颈暴起的青筋时愣住——那是《造化霸体诀》运转的征兆。
唐老的白须无风自动,鹰爪般的手指捏着罗盘,阴阳鱼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老夫鉴石西十七年,过手帝王绿八百六十三块..."
他突然用金刚锥扎向吕青眉心,"竖子可知何为龙鳞松花?"
吕青叼着芒果皮空手接白刃,血珠顺着金刚锥纹路滚落:"您老当心手抖——"他突然发力震飞暗器,"龙鳞松花配尸血藓,切开就是阴煞棺!"
吴吞昂的黄金计算器突然在掌心旋转,炸起三寸高的血雾,在八仙桌上凝成孔雀开屏的图腾。
他摘下金丝眼镜,露出左眼灰白的义眼——那竟是块雕着密宗符文的猫眼石。
"赌局既成,当立血契。"他屈指弹飞算盘上的凝血珠,血珠在半空分裂成十二枚骷髅头,"孔雀商会三规:一不得中途撤资,二不得暗动手脚,三不得事后寻仇。"
义眼突然转动着锁定秦吕二人,"违约者——"
棚顶铁皮突然被掀开,三架武装首升机垂下索降绳,蟒蛇帮士兵胸前的翡翠铭牌泛着尸绿。更骇人的是这些士兵脖颈处都嵌着血色芯片,随着吴吞昂的响指发出机械蜂鸣。
"芯片连着帕敢矿脉的硝酸甘油库。"吴吞昂用缅刀削着芒果,果皮落成个骷髅形状,"哪位想试试两千吨炸药在血管里开花的感觉?"
秦烈喉结滚动,金链子突然绷断坠地。
吕青却嬉笑着用鞋底碾碎颗骷髅血珠:"会长这手血咒挺别致啊?"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胎记,"不如给我这纹个同款?"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见吴吞昂的翡翠烟嘴闪过苏氏运输车的GPS信号——他真正图谋的是苏家新开辟的矿道勘探数据。
孔雀商会需要这些数据来压制蟒蛇帮,而吕青只是他撬开苏家防备的杠杆。
"现在..."吴吞昂的缅刀插入桌缝,刀柄孔雀翎羽次第亮起,"请二位滴血立契。"
吴吞昂的缅刀在八仙桌上划出两道血槽,白玉碗中浑浊的鸡血酒泛着硫磺味。
秦烈扯开袖扣时手背青筋暴起,瑞士军刀割破指尖的瞬间,血珠竟在碗口悬停三秒才坠落——这是秦家修炼邪术的体征。
"秦少这血稠得能写春联啊?"吕青叼着芒果核,突然用牙咬破中指。血滴落的刹那,造化霸体诀自发运转,血珠在半空凝成金红色丹丸状,砸得鸡血酒表面荡开八卦涟漪。
围观人群响起倒抽冷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