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翻涌的恶心和愤怒,没有动那个摄像头,只是迅速扫视整个房间。
壁灯底座、窗帘挂钩、甚至床头装饰画的画框…
她凭借着在商界摸爬滚打练就的敏锐和此刻高度紧绷的神经,很快又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另外两个隐藏的摄像头!
这个所谓的“安全屋”,她的“新房”,竟然布满了窥视的眼睛!
巨大的屈辱感和被侵犯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猛地拉开衣柜,想换下这件属于洛南的睡袍,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她的行李呢?
是洛南的人收走了,还是根本没送过来?
她感觉自己像个囚徒,被剥光了审视,毫无隐私和尊严可言。
胃部的绞痛越来越清晰,像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腹腔里狠狠攥紧。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药…她的胃药还在那件婚纱里,或者…可能在洛南的人手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林琳那标志性的、甜得发腻的声音。
“黎姐姐?你醒了吗?我让厨房做了些早餐哦!”
夜黎迅速调整呼吸,抹去额角的冷汗,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冰冷面具。
她打开门。
林琳端着精致的早餐托盘站在门外,脸上是毫无破绽的甜美笑容,仿佛昨夜婚礼上的混乱从未发生。
她穿着一身的居家服,头发松松挽起,像个天真无邪的邻家女孩。
“南哥哥还在睡,医生说要静养。”
林琳自顾自地走进房间,将托盘放在小圆桌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房间的角落,最后落在夜黎略显苍白的脸上。
“黎姐姐脸色不太好,昨晚吓坏了吧?快吃点东西压压惊。”
托盘里是温热的牛奶、煎蛋、烤得金黄的面包片,还有一小碟…牛奶燕麦粥。
夜黎看着那碗燕麦粥,胃部的抽痛感更明显了。
她刚想说自己没胃口,林琳却己经热情地将那碗粥推到她面前,眼神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逼迫:
“黎姐姐尝尝这个,我特意让厨房做的,养胃的。听说你胃不太好?”
这话看似关心,却让夜黎心头警铃大作。
她的胃病是旧疾,知道的人不多。
林琳怎么会知道?
是巧合,还是…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勺燕麦粥,送到唇边。
就在勺子即将入口的瞬间,她敏锐地捕捉到林琳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期待的紧张光芒!
夜黎的动作顿住了。
“怎么了黎姐姐?不合口味吗?”
林琳立刻关切地问,但那关切显得太过刻意。
“有点烫。”
夜黎淡淡地说,放下勺子,转而拿起旁边的牛奶杯,抿了一小口。
温热的牛奶滑入食道,暂时缓解了一丝胃部的痉挛。
林琳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又殷勤地递过面包片。
“那吃点面包?刚烤好的,很香。”
夜黎没有接,胃部的疼痛却在这时猛然加剧,如同刀绞!
她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黎姐姐你怎么了?”
林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但表面上却惊慌失措。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哎呀都怪我,忘了你刚受了惊吓不能吃这些!快,快喝点热水…”
她手忙脚乱地去拿水壶倒水,动作却带着一种刻意的笨拙,水差点洒在夜黎身上。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林琳!你在干什么?!”
洛南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深色的睡袍,右肩处包扎的白色绷带格外刺眼,脸色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带着慑人的寒意,死死盯着林琳手中的水杯和桌上那碗燕麦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