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沙过，天地换颜色。
第二天，当太阳重新爬上地平线时，那肆虐了一整夜的狂风，终于停歇。
兰城，在一片静谧的、灰蒙蒙的晨光中，苏醒过来。
城西，露天体育场。
这里的景象，与华南那精致的、如同温室花朵般的球场，截然不同。
没有顶棚，没有豪华的座椅。
那片所谓的人造足球草坪，早就在经年累月的风沙侵蚀下，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一层薄薄的、细密的黄沙，覆盖了整个场地，像给这片绿茵，铺上了一层沧桑的滤镜。
只有几撮最顽强的、深绿色的塑料草，倔强地，从沙土里钻出来，证明着这里曾经的身份。
在这样的场地上踢球，是对技术和平衡性的，极致考验。
一个不小心，急停变向，就可能会因为脚下打滑，而摔得人仰马翻。
足球的滚动轨迹，也因此，变得诡异而又不可预测。
林详带着他的“西大天王”，来到场地边时，被这充满了“野性”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有意思。”林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这种地方踢出来的球员，下盘，一定稳得可怕。”
石天磊看着这片场地，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亲切。这，比他家乡那片泥地，也差不了多少。
西北地大，人稀。加上这恶劣的天气，导致许多外地队伍的航班和动车，都临时停运。
最终，成功报名参加这次海选的，一共，就只有八支队伍。
观众，也少得可怜。稀稀拉拉地，坐在看台上，更像是来晒太阳的。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场上球员们的热情。
八支队伍，泾渭分明地，在各自的半场热身。
其中，一支穿着蓝色球衣的队伍，显得格外扎眼。他们是本地最强的业余球队——“兰城之星”。
他们的队长，一个看起来很豪爽的西北汉子，正热情地，和每一支即将比赛的队伍，打着招呼，互相加油鼓劲，颇有东道主的风范。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这八支队伍时，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对这次西北赛区冠军，势在必得的自信。
秦天的“大漠孤狼”队，也正在场边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没有专业的装备，只是在简单地，做着一些部队里流传下来的热身动作。
就在这时，仓央云托的目光，突然凝固了。
他看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对手——“北风队”。
而在“北风队”的队伍里，一个背着巨大登山包、看起来同样很淳朴的青年，正紧张地，活动着手脚。
仓央云托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正是昨天在巷子口，差点被骗子得手的那个，背包男孩！
没想到，他们，竟然成了对手。
仓央云托感觉，这个叫“城市”的地方，真奇妙，也真小。
……
这次的海选初赛，因为规模不大，并没有安排他现场解说。
林详等人，得以像真正的“观众”一样，坐在看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观察着场上的一切。
“系统，开启扫描。”林详在心中默念。
瞬间，他的视野里，所有正在热身的球员头顶，都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代表着潜力评级的，英文字母光晕。
C…D…C+…
林详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全场。
结果，让他稍稍有些失望。
并没有S级的警报声响起。
场上球员的潜力，大多都在C级和D级徘徊。
偶有几个B级的，也都是些年龄偏大的“老炮儿”，早己没了上升空间。
只有两支队伍，显得与众不同。
那支“兰城之星”队，实力确实不俗。
他们的队长，潜力达到了A级，几个核心球员，也都在B+左右。无愧于本地霸主的称号。
而另一支，就是“大漠孤狼”队。
秦天，那个如狼一般沉稳的男人，头顶上，赫然闪烁着A+级的耀眼光芒！
而他的那几个战友，林风、高闯、马跃，潜力也都在B级到B+级之间。
这支队伍的整体实力，甚至比“兰城之星”，还要强上一些！
林详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西北的头名，应该就是在这两支队伍里产生了。”
他正准备关闭系统，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时。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那个正抱着球，跟在秦天身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藏族少年。
然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在那个少年的头顶，浮现出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侮辱性的评级——
【姓名：仓央云托】
【潜力评级：E级养成型】
E级？
林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的系统，评级最低，就是D级，代表着“毫无潜力”。
这个E级，是什么意思？比毫无潜力，还要差？
“养成型”又是什么鬼？玩游戏吗？
林详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
而且……
他总感觉，这个叫仓央云托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张纯净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
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在那趟开往兰城的火车上？还是……在更早的，某个不经意的视频里？
林详想不起来了。
他决定，深入地，看一看。
“系统，”他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展开……仓央云托的，详细数据面板。”
随着他指令的下达。
一道前所未有的、如同瀑布般的、庞大到让他根本无法想象的数据流，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数据流，不再是简单的六维图和技能描述！
而是包含了心率、血氧、乳酸阈值、神经反应速度、动态视觉捕捉帧率……等等等等，数以万计的、最底层的、代表着人类生理极限的，原始数据！
这些数据，在林详的脑海中，疯狂地组合、排列、建模……
最终数据，让林详这个见过了无数大场面的重生者，都控制不住地浑身一颤。
而后他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
（今日三章，熬夜更完第一章，明天上午有事，中午回来再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