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上元节总带着些惊心动魄的浪漫。林晓攥着李承轩的手穿梭在灯海之中,琉璃灯映得他玄色锦袍上的麒麟纹明明灭灭。忽然间,一盏走马灯在街角炸开,灯影里竟浮现出沈清玄吹笛的虚影,袖口翻出的莲花暗纹与她臂弯的浅痕遥遥相触。
“怎么了?” 李承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寻常的市井繁华。林晓摇摇头,将那瞬间的心悸归结为错觉。可当她路过胡商的杂耍摊时,一枚铜钱突然滚到脚边 —— 正面是开元通宝,背面却刻着半朵未完成的莲花,正是占卜师当年抛出的那枚。
“姑娘可是掉了东西?” 杂耍艺人笑眯眯地拾起铜钱,指尖却在她腕间的同心结上停顿了一瞬。林晓触电般缩回手,那艺人袖口闪过的蓝光,与她穿越时实验室的光芒如出一辙。李承轩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长剑在袖中微微出鞘:“阁下是何人?”
艺人却突然跪地叩首:“小人参见阵眼大人!百年前沈星官曾留下密令,若十二辰机阵重启,便将此物交还。” 他呈上一个紫檀木盒,盒中躺着一支玉簪,簪头雕着含苞待放的莲花,花蕊处嵌着的蓝宝石,竟在月光下投射出微型星图。
回到将军府,林晓将玉簪插入发髻,星图瞬间在铜镜上展开。那些闪烁的光点,竟与现代天文软件标注的唐代星轨完全一致。李承轩指着天市垣的位置:“这里的光点在移动 —— 像极了燕离操控的混沌傀儡!” 话音未落,玉簪突然发烫,镜中星图化作一道流光,钻入林晓眉心。
“晓儿!” 李承轩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却见她睁开眼时,瞳孔中映着繁复的阵法纹路。“我看到了...” 林晓喃喃道,“沈清玄封印混沌之力时,曾在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埋下十二枚‘星锚’,而刚才那个艺人,是守护星锚的最后一脉。”
就在此时,府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禁军统领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将军!西市发现不明黑影,所有靠近的人都变成了... 变成了石头!” 林晓与李承轩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星图中那颗异常的光点 —— 它正位于西市的地基之下。
西市的月光诡异地凝滞着,数百个百姓保持着奔走的姿态,浑身覆盖着青灰色的石纹。林晓蹲身查看,发现石纹缝隙间渗出极细的黑丝,与十二辰机阵的莲花纹如出一辙。“这是星锚被污染的症状。” 她取出玉簪,簪头莲花突然绽放,蓝光所及之处,黑丝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果然是你这个小丫头。” 燕离的声音从钟楼传来,他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星锚,“沈清玄以为埋下星锚就能高枕无忧?他忘了混沌之力本就来自星辰裂隙!” 说着,他将星锚砸向地面,西市的青石板瞬间龟裂,无数石傀儡从地底爬出,眼中闪烁着与当年青铜面具人相同的幽光。
李承轩挥剑劈开石傀儡的围攻,却在余光中看见林晓举起玉簪,簪头莲花与她臂弯的浅纹共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被石化的百姓身上的黑丝纷纷脱落,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星图。燕离发出不甘的怒吼,身影在光芒中逐渐透明,手中的星锚碎成齑粉。
“原来星锚的真正力量,是净化而非封印。” 林晓看着玉簪恢复原状,簪头莲花己经完全绽放。李承轩牵起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多了枚淡金色的星印:“看来沈清玄留给你的,不止是回忆。”
上元节的钟声响起时,西市的百姓纷纷苏醒,对刚才的石化浑然不觉。林晓望着空中漂浮的星图,突然明白 —— 十二辰机阵从未消失,它化作星锚融入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而她手中的玉簪,正是唤醒这沉睡守护之力的钥匙。
“在想什么?” 李承轩为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林晓摇摇头,将玉簪插入他的发髻:“在想,今年的上元灯节,好像比去年更热闹了些。” 远处突然炸开一朵烟花,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莲花形状,像极了沈清玄临走前那个释然的微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长安城最深的地脉里,十二枚星锚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林晓臂弯的浅纹、李承轩腕间的同心结,共同编织成一张守护大唐的光网。而在更遥远的时空裂隙彼端,一双眼睛正透过星图凝视着这一切,指尖轻轻敲击着与实验室蓝光同源的控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