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空被靛蓝色光芒割裂成蛛网,十二座城门的莲花光阵嗡鸣着升起,将整座城池笼罩在诡异的结界之中。李承轩死死拽住林晓的手腕,碎石不断砸在他后背,衣料渗出的血珠混着灰尘,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晕开暗红的痕迹。
“抓紧我!” 他的声音被地动山摇的轰鸣吞没,另一只手挥剑劈开坠落的梁柱。林晓望着他因用力而绷紧的下颌线,记忆里少年李承轩颤抖着接过图纸的画面与眼前重叠 —— 原来他背负的秘密,早己刻进血脉。
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青铜罗盘的碎片从坍塌的密室中冲天而起,在空中重新组合成巨大的星盘。林晓臂弯的纹路如活物般疯狂游走,将她拽向星盘中心。李承轩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扑倒在地,自己的肩头却被青铜碎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为什么...” 林晓的泪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你明明知道我是阵眼,为什么还要...”
“因为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什么钥匙!” 李承轩的怒吼震得她耳膜生疼,他扯开衣领,心口处赫然纹着半朵莲花,与林晓臂弯的纹路完美契合,“百年前,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阵眼启动的光芒里。这一世就算与天下为敌,我也要...”
话音被一声清亮的笛音截断。沈清玄踏着星盘碎片凌空而立,玉笛泛着幽蓝的光,身后浮现出与青铜面具人相同的虚影。“感人的重逢戏码,” 他冷笑一声,笛声化作锁链缠住林晓的脚踝,“但你们以为阻止阵法启动就能改变命运?看看皇宫方向!”
林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皇宫上空不知何时悬着巨大的青铜面具,面具缝隙间流淌着与她纹路相同的光芒。戴面具的人立于朱雀楼顶,手中玉佩与林晓记忆里的残片严丝合缝,正将其缓缓嵌入城墙凹槽。
“十二辰机阵的真正用途,从来不是躲避浩劫,而是...” 沈清玄的笛声突然变得阴森,十二座城门的光阵同时射出光柱,在皇宫上空汇聚成时光漩涡,“打开时空裂隙,让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重回人间!”
李承轩的剑 “当啷” 落地,他踉跄着扶住林晓:“百年前的记载被篡改了... 他们要召唤的,是被唐朝先祖封印的混沌之力!”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清玄,“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沈清玄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他的身影开始透明:“因为我就是百年前启动阵法的人... 而她,” 他的目光落在林晓身上,笛音中竟带了几分温柔,“是我用全部修为护住的残魂。” 他抬手挥出一道光刃斩断困住林晓的锁链,“快跑!面具人拿到完整玉佩,阵法马上就要...”
轰的一声巨响,时光漩涡中探出漆黑的触手,所到之处建筑化作齑粉。林晓看着沈清玄的身影逐渐消散在光芒里,突然想起他说过 “你才是命运的主人”。她握紧李承轩的手,臂弯的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我们去皇宫!既然我是阵眼,就由我来重新封印!”
两人在废墟中狂奔,身后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当他们冲上朱雀楼时,青铜面具人正将最后半块玉佩嵌入阵眼。面具碎裂的瞬间,林晓瞳孔骤缩 —— 那张脸,赫然与沈清玄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我的钥匙。” 面具人抬手召出锁链缠住林晓,“这次,没人能再阻止...”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箭穿透他的胸膛。李承轩手持长弓立于风中,箭尾绑着的,是林晓为他编的现代结绳穗子。
“我说过,她是我的命。” 李承轩冲上前斩断锁链,却在触碰到林晓的瞬间,被阵法的力量震飞。林晓看着逐渐失控的时空漩涡,突然将李承轩推出结界:“活下去!告诉所有人,唐朝的命运,从来不该由别人摆布!”
她转身跃入漩涡中心,臂弯的纹路与十二座城门的光阵共鸣,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李承轩嘶吼着扑向结界,却只抓住她飘落的发带。在光芒吞没一切的刹那,他听见林晓的声音混着沈清玄的笛声在时空回荡:“等我... 我们的故事,还没结束。”
长安城在光芒中恢复平静,仿佛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李承轩握着染血的发带站在废墟上,远处传来马蹄声。他转身望去,白衣女子牵着一匹枣红马,臂弯处的莲花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笑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这次换我来寻你了。” 林晓翻身下马,将现代结绳编的平安符挂在他颈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解决某个总想当钥匙的家伙?” 她眨眨眼,指向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沈清玄虚影,后者正吹着笛子无奈摇头。
李承轩紧紧抱住她,泪水滴在平安符上:“以后不管是时空裂隙还是混沌之力,我们都一起面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长安城的断壁残垣上,勾勒出一幅新的传奇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