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茵眸光幽冷,“直呼景宣帝名讳又何妨?”
她前世都把狗皇帝杀了。
一边说着,她脚下渐渐用力,踩得朱贵生整张脸都变形。
“将来也是要送他跟你到地狱作伴,一个老畜生跟你这个小畜生,阴曹地府不孤单。”
萧宁茵冷酷无情的声音让朱贵生胆战心惊,无边寒意钻入骨缝。
“萧宁茵,你放肆!”
“你这是大逆不道,反了天了,你怎么敢?”
“你得了失心疯?”
萧宁茵:“景宣帝心胸狭隘,多疑无能,不仁不义,容不下忠臣良将,他不配做大齐的帝王。”
“你们都要杀我了,要覆灭萧家,难不成还要我束手就擒,乖乖赴死?”
“你们这群无德无能,狼心狗肺之徒,都要付出代价!”
朱贵生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也没人告诉过他,女战神这么疯啊。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疯狂的女人?
意识到萧宁茵是真要杀了他,朱贵生声音充满怨毒,“不!”
“你不能杀我,我是陛下的人,杀了我你就是跟陛下作对,就是乱臣贼子,大逆不道。”
“萧宁茵,你反抗不了的,还有十天你就要死了,萧家人全都要死……”
萧宁茵语气淡漠:“威胁我?”
“可惜了,我此生从不受人威胁。”
“噗嗤——”萧宁茵一刀捅入朱贵生的心口。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旋即,她面无表情地砍下朱贵生的脑袋,一声令下:“敌方首领已死,其余敌军,一律格杀。”
“杀——”墨锋暗卫和萧家军进行反杀。
萧逐砚惊讶,妹妹怎么会有这么一支暗卫?还有这么多杀伤力巨大的火武?
萧宁茵奔向萧逐砚,“哥哥,我带你回上京,咱们回家。”
她往萧逐砚嘴里塞了半瓶药丸子,给他包扎止血。
有的伤口很深,深可见骨。
萧宁茵皱着眉,眼里闪过心疼。
差一点,差一点她又要失去至亲。
萧逐砚忍着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扯起嘴角,“茵茵别担心,哥哥皮糙肉厚,不疼。”
“真的,一点也不疼。”
征战沙场,受伤已经司空见惯,他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为国效力的证明,是光荣。
只是没想到,今日差点死在帝王的猜疑下。
忽然想到什么,萧逐砚心中一紧,抓住萧宁茵的手腕。
“那贼子说你还有十天就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他心头浮现不祥的预感。
萧宁茵道:“我体内被种下锁魂蛊,背后之人可通过锁魂蛊操控宿主的心智,让宿主沦为傀儡,无条件服从,不得背主,否则就是死。”
“还有十天,蛊就会彻底养成,到那时我就会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要么服从,要么死。
这种被人捏在掌心里的感觉,生不如死。
蓦地,萧逐砚遍体生寒,手背上泛起一根根青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是谁?!”
“是谁做的?”
他从小疼大的妹妹,用命保护的至亲,到底是哪个畜生对她下毒手?
萧宁茵:“张姨娘。”
“怎么是她?”萧逐砚十分震惊。
张氏是他们父亲的通房丫鬟,后被抬为姨娘。
他们生母早逝,父亲并未续弦,一直是张姨娘照顾他们。
张姨娘性格柔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一直以来对他们兄妹很是友善。
万万没想到,给萧宁茵下锁魂蛊的人居然是她。
萧宁茵又道:“锁魂蛊非一朝一夕可成,在我体内已十年有余,也就说在我小时候,张姨娘已经对我下了蛊。”
她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温度。
那时候她才不到六岁,能对张姨娘造成什么威胁?她又做错了什么张姨娘要这样害她?
“这么多年对我们的好,不过是有利可图,伪善至极。”
“张氏的宝贝女儿萧梓烟,也早已背着我,跟穆景义私相授受。”
穆景义是萧宁茵的未婚夫,景宣帝赐的婚。
两人的赐婚亦是为了对付萧家的阴谋诡计。
萧宁茵:“这一回哥哥你回京袭爵遭遇伏击,差点全军覆没,是二叔泄露了你的行踪,只有你死了,二房才有可能继承爵位。”
随着她的话,萧逐砚俊美的脸上被悲伤所覆盖,呼吸变得急促艰难。
亲近的姨娘是蛰伏伪善的毒蛇,庶妹跟穆景义暗通款曲,二叔也为了权势出卖他们,俨然忘了,他们的富贵生活,全靠他们兄妹二人在外打拼。
萧宁茵说的这些不过冰山一角。
那短短时日,她所遭受的才是真正的炼狱。
上一世哥哥遭遇伏击身亡,她失去至亲,又被奸臣诬陷造反,萧家兵权被夺,她被打入水牢,暗无天日。
身边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惨死……
锁魂蛊成,她沦为任人宰割的傀儡,要对自已的仇人言听计从。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猝不及防,然而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重来一次,是老天爷听到她濒死前的不甘吧?
既重生一回,哪怕只剩下十天,也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萧逐砚陷入沉默。
如今形势糟糕,景宣帝容不下萧家军,容不下他们兄妹俩了。
他是景宣帝亲封的破晓将军,茵茵是神策将军。
他们兄妹十一二岁就上战场,大战小战不断,一直坚守在北疆前线,不让敌人侵占大齐寸土。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数次半只脚踏入鬼门关,惟愿国家富强,百姓安定。
忠心耿耿,到头来却是兔死狗烹,不许将军享太平。
萧逐砚思索如何在绝境之下谋一番生机。
“茵茵,你是想……”
萧宁茵神色冰冷:“封靖海听信谗言,嫉贤妒能,任由奸臣祸乱朝纲,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种人,不配为帝。”
重活一世,没理由坐以待毙,景宣帝要她死,她不会乖乖等死。
萧家军守卫的是大齐疆土,保护的是大齐百姓,而不是一个多疑昏庸的帝王!
萧逐砚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明白了。”
“若真的让景宣帝收回萧家兵权,他下一个对付的恐怕就是晋王。”
“景宣帝年纪大了,猜忌心越来越重,既然容不下萧家,将来也容不下晋王。”
“茵茵,我们可以跟晋王合作。”
晋王岑麟,乃大齐异姓王,权势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人手握二十万兵马,能征善战,麾下猛将多。
萧宁茵点头,“好。”
有一件事她很好奇,前世到底是谁打开了水牢,让她有机会杀景宣帝?
临死前她看到一个绛紫身影朝她靠近,可惜直到死,她都没瞧清楚那人的脸。
……
皇城。
景宣帝临窗而立,眺望远处。
他估摸着时间,派出去的人已经得手了,萧逐砚和那数百精锐早已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死得透透的。
景宣帝声音愉悦:“周福全,朕是不是做了件大事?”
太监周福全立马应道:“陛下圣明,为大齐江山铲除后患。”
景宣帝收敛笑意,沉沉道:“要不是朕给机会,就没有今日的卫国公府,他们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收回也是理所当然。”
北疆百姓只知保卫他们的萧家,却不知他这位景宣帝,为了江山社稷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他必须除掉萧家。
这么多年,就当他培养了一条狗。
如今狗不听话,就杀了。
“萧逐砚已死,接下来就轮到萧宁茵……”
一介女流,再有本事也难成气候,弄死她还不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