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进去一个鹅蛋。「大…大当家…您…您是认真的?」他说话磕磕巴巴的,像只受惊的鹌鹑。
我翻了个白眼,肚子叫得更欢了。「你听听我肚子叫的,再不吃点东西,咱们就得饿死在这破庙里了!到时候别说神像,连耗子都啃不上了!」
赵大还是一脸犹豫,「可是…可是这是神像啊!吃了…吃了会遭天谴的!」
「天谴?老子都快饿死了,还怕什么天谴!」我走到神像前,搓了搓手,「这木头疙瘩说不定还是什么上好的陈年木料,说不定味道还不错呢!」
说着,我伸手抓住神像的胳膊,使劲一掰。「咔嚓」一声,神像的胳膊被我掰了下来。我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木头香味,还真有点像能吃的。
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嗯…有点硬…不过…味道还不错,有点像…板栗?」
看到我真吃了起来,赵大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
我一边啃着神像的胳膊,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别愣着了,过来一起吃啊!这玩意儿还挺顶饿的!」
赵大连连摆手,「不…不了…大当家…您…您吃…小的…小的不饿…」
「不饿?你小子装什么装?我肚子叫得震天响的时候,你的肚子也没闲着!」我瞪了他一眼,「赶紧的,别磨叽!不吃等会儿被野狗叼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大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饥饿的诱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神像的一根手指,闭上眼睛,猛地塞进嘴里。
「呕…」赵大差点吐出来,「大…大当家…这…这玩意儿…真难吃…」
「难吃也得吃!不吃就饿死!」我三两口啃完了神像的胳膊,又掰下一条腿,「这神像也不知道供奉了多少年,说不定吃了还能长生不老呢!」
赵大苦着脸,嚼着神像的手指,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们俩就这么在破庙里,啃着神像,填饱了肚子。
吃完之后,我打了个饱嗝,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嗯…味道还真不错!就是有点塞牙…」
赵大瘫坐在地上,一脸的绝望,「大当家…咱们…咱们真的吃了神像…」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啊鬼啊的!都是骗人的!再说了,就算真有神,他还能跟咱们两个饿死鬼计较不成?」
就在这时,破庙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华丽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手持刀剑的侍卫。
我愣住了,这荒郊野岭的破庙,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衣着光鲜的家伙?
那男子走到我们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们…就是吃了本座神像的…大胆狂徒?」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这不会是…真神显灵了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赵大,他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你…你是谁?」
那男子冷笑一声,「本座…就是这庙里供奉的…土地神!」
我咽了口唾沫,这金光闪闪的土地神,不会真是什么神仙吧?我偷眼瞧了瞧赵大,他脸都绿了,哆嗦得跟筛糠似的,眼看着就要尿裤子了。我心里暗骂,真是个没用的怂货!
「土地神?呵呵……」我干笑两声,努力让自已显得不那么慌张,「这位…神兄,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庙…这庙年久失修,神像…神像也有些…腐朽了,我们…我们只是…清理一下…」
「清理?」土地神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清理到肚子里去了?」
我一时语塞,这…这还真不好解释。
「大胆狂徒!」土地神突然一声暴喝,吓得我差点跳起来,「竟敢亵渎神灵!还不速速跪下认罪!」
他身后的侍卫也齐刷刷地拔出刀剑,指着我们。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土地神看来不好糊弄啊!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神兄息怒!神兄息怒!」我连忙拱手作揖,「我们兄弟二人也是迫不得已啊!您想想,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这…这不是…看到这神像…材质…材质不错…就…就…」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土地神的表情。
土地神似乎被我的话逗乐了,「材质不错?所以你就把它吃了?」
「神兄明鉴!神兄明鉴!」我连忙点头,「这神像…这神像散发着的香味,我们…我们实在…忍不住…」
「的香味?」土地神又笑了,「本座的泥塑金身,何时有了香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说漏嘴了!这神像明明是木头的,我怎么说成泥塑的了?
我正想着怎么圆谎,突然,赵大「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得稀里哗啦的,全是木屑。
「大当家…我…我实在吃不下了…」赵大哭丧着脸,「这…这木头疙瘩…太难吃了…」
土地神脸色一沉,指着赵大,「你…你竟敢…当着本座的面…呕吐…」
赵大吓得一哆嗦,又吐了一地。
我连忙挡在赵大面前,「神兄息怒!他…他肠胃不好…」
土地神冷哼一声,「肠胃不好?我看你们是胆子太大了!竟敢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
说着,他一挥手,「来人!将这两个狂徒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我和赵大五花大绑。
「神兄饶命!神兄饶命!」我连忙求饶,「我们…我们知道错了!」
土地神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知道错了?晚了!」
他缓缓地弯下腰,金冠上的流苏轻轻扫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淡淡的檀香味。他贴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语气说道:「其实……本座的神像……是用千年香樟木雕成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在我的心头荡起涟漪。我愣住了,千年香樟木?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难怪这神像散发着的香味,难怪赵大会把它当成美味佳肴……我偷偷瞥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土地神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说道:「味道……确实不错……」他说完,伸出猩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可能…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