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残菊泣血
咸淳十年霜降后三日，临安城郊的枫叶红得滴血。杨过抱着小龙女的尸身坐在马上，玄铁剑横在膝头，剑鞘上凝结的血珠顺着独臂滑落，在马鞍上砸出暗红的花。文天祥骑着青骢马紧随其后，怀中的密诏被冷汗浸透，绢帛上“断龙台”三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前面就是石鼓驿。”文天祥低声道，“当年岳武穆曾在此处集结旧部，驿站地窖或许能藏人。”
杨过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小龙女苍白的脸上。她鬓角的白发被风吹起，遮住了耳后新发现的朱砂痣——那是古墓派“亡国蛊”的标记，指甲盖大小的红点像滴未干的血。三日前在枢密院，他用黯然销魂掌震开小龙女的衣襟，看见她心口纹着与寒玉床相同的龙脉图，才明白十六年的分离不过是蒙古“惊鸿计划”的一环。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石鼓驿的店小二掀开棉帘，看见杨过腰间的玄铁剑，声音陡然发颤。
杨过抬头，驿馆门口拴着三匹蒙古战马，鞍鞯上绣着狼头纹。他突然勒马，独臂扣住剑柄：“文先生，带龙儿去地窖。”话音未落，驿馆二楼的窗纸突然破裂，三支弩箭带着破风之声射向他面门。
第一节 驿馆喋血
弩箭在离面门三寸处被玄铁剑扫落，箭簇上的狼头徽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杨过旋身下马，剑锋挑起店小二的衣襟，露出里面绣着的“赵”字暗纹——正是皇室暗卫的标记。
“说，来了多少人？”他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雪地。
店小二刚要开口，咽喉突然爆开血花。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手中短刃还滴着血：“神雕大侠果然机敏，可惜晚了。”
来者身着南宋禁军服饰，腰间却挂着蒙古国师的九环锡杖徽记。杨过认出他是枢密院的三把手，三日前在密道见过的“毒蝎子”孙通。
“断龙台的密卷在你身上？”孙通阴笑，身后涌出二十名铁卫，每人手中都握着淬毒的短弩，“交出《武穆遗书》和小龙女的尸身，我保你全尸。”
杨过的目光扫过铁卫们的站位，正是蒙古“狼噬阵”的变种。他忽然松开剑柄，任玄铁剑垂落——独臂袖口滑落，露出结痂的断臂，伤口处的青黑纹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你以为这点小阵困得住我？”杨过突然暴起，独臂如铁鞭甩动，剑鞘重重砸在最近的铁卫面门。玄铁剑顺势出鞘，剑光如电，瞬间斩断三支弩箭。
孙通见势不妙，甩出袖中链锤。锤头裹着磁铁，竟能吸附玄铁剑！杨过瞳孔骤缩，突然变招，剑刃在地面划出火星，内劲震碎青砖，石片西射如暗器。
“小心他的黯然销魂掌！”有铁卫惊叫。
杨过冷笑，掌风却转向屋顶。瓦砾纷飞中，藏在房梁的弓箭手纷纷坠落。他趁机旋身，剑刃挑开孙通的链锤，独臂骈指如刀，点向对方膻中穴。
孙通倒地前，从怀中抛出个青铜罗盘。罗盘中央刻着古墓寒玉床的图案，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杨过的断臂。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龙脉钥匙在我身上。”杨过踢飞罗盘，忽然听见地窖方向传来异响。他心头一紧，抱起小龙女的尸身冲向后院，却见文天祥被两名铁卫逼在井边，手中的密诏己被划破。
“过儿！”文天祥突然将密诏塞进井中，“他们要的是断龙台的位置！”
杨过挥剑砍断铁卫手臂，独臂捞起井中的密诏。绢帛上的水渍竟显出血字：“断龙台在终南山古墓下方，需以龙血祭之。”他猛然想起寒玉床底的龙脉图，终于明白为何郭芙会在绝情谷砍断他的手臂——那是启动断龙台的最后一道工序。
第二节 丐帮遗恨
三日后，终南山脚。
杨过站在古墓入口，看着坍塌的石碑。十六年前的山洪将这里冲刷得面目全非，唯有寒玉床的残片还埋在冻土中。小龙女的尸身被暂时安放在岩洞，她腕间的玉镯刻着“惊鸿”二字，正是蒙古使团的标记。
“大侠，前面有动静！”文天祥突然低声道。
山风送来皮革摩擦声，二十名身着丐帮服饰的人从树影中走出。他们手持打狗棒，却在棒头刻着狼头，正是蒙古化的丐帮叛徒。
“神雕大侠，别来无恙？”为首者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狼头刺青，“史帮主有令，交出《武穆遗书》，否则……”
杨过认出他是丐帮八袋弟子，当年在襄阳城曾受郭靖恩惠。如今却背叛丐帮，投靠蒙古，他的眼中闪过悲痛：“鲁有脚帮主若是泉下有知，定要亲手清理门户。”
“鲁老头早就成了蒙古人的刀下鬼！”叛徒狞笑，“现在丐帮是史火龙的天下，他老人家正与蒙古大汗共饮马奶酒呢！”
杨过不再废话，玄铁剑劈出。他刻意避开致命处，剑风扫过叛徒们的膝盖——这些人虽背叛，但终究曾是抗蒙义士。然而叛徒们却不知悔改，竟掏出毒烟弹，瞬间将岩洞笼罩。
“保护龙儿！”杨过怒吼，独臂挥剑劈开毒烟。待烟雾散去，却见小龙女的尸身己不翼而飞，岩洞口留下半枚狼头令牌。
“追！”他拽着文天祥冲向山后，却在转角处陷入桃花阵。粉色花瓣漫天飞舞，每片都带着细微的毒刺——正是桃花岛的“迷香劫”。
“杨兄弟，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程英身着青衫，手持玉箫走出，“十六年未见，你的黯然销魂掌又精进了。”
杨过看着她鬓角的白发，想起绝情谷中那个为他苦守的女子。程英的玉箫上缠着红绳，正是当年他送她的绝情谷菊花所编。
“英儿，是你拿走了龙儿？”杨过低声道，“桃花岛何时与蒙古人勾结了？”
程英摇头，眼中闪过痛苦：“桃花岛早被朝廷渗透，黄伯伯的海上商队实则为蒙古运送兵器。我……我也是刚刚得知，你的断臂是开启断龙台的钥匙。”
她忽然指向山巅：“史火龙的人带着小龙女去了终南山巅，那里有座废弃的祭坛，正是断龙台的入口。”
第三节 祭坛惊变
终南山巅的祭坛像具锈蚀的青铜鼎，十六根盘龙柱上刻着蒙文咒语。杨过赶到时，小龙女的尸身正被放在祭坛中央，史火龙手持断龙石玺，周围跪着二十名丐帮叛徒。
“杨过，你终于来了。”史火龙冷笑，“知道为什么郭芙会砍断你的手臂吗？因为只有流着杨家血的独臂，才能激活断龙台！”
杨过看着他手中的石玺，正是郭靖临终前交给他的半枚。两半石玺相合，竟在祭坛上投出龙脉投影——古墓寒玉床的位置正是龙脉心脏，而他的断臂处，恰恰是龙颈的“七寸”。
“你们想斩断大宋龙脉，让蒙古人入主中原？”杨过怒吼，玄铁剑劈向祭坛。
史火龙挥出打狗棒，棒头的狼头突然喷出毒雾：“错了，我们要的是借蒙古人的手，让赵氏江山断子绝孙！”他掀开衣襟，胸口纹着与小龙女相同的龙脉图，“当年黄药师与蒙古国师合谋，用古墓寒玉床封印龙脉，就等今日！”
杨过忽然想起《武穆遗书》中的记载，南宋皇室为保江山，曾用一百零八名童男童女祭祀龙脉。史火龙的话像把刀，剖开了所谓“正道”的虚伪。
“过儿，小心！”程英的声音从祭坛下传来。
杨过本能侧身，一支弩箭擦着脖颈飞过。他这才发现，祭坛周围埋伏着数百名蒙古铁卫，为首者正是八思巴的亲卫队长，那日在枢密院漏网的“血手人屠”察罕。
“神雕大侠，我们又见面了。”察罕的汉语带着浓重的草原口音，“国师有令，只要你肯献上断臂，蒙古大汗封你为金刀驸马。”
杨过看着小龙女苍白的脸，想起她临终前的微笑。他忽然举起玄铁剑，剑尖指向自己断臂：“想要钥匙，就拿你们的命来换！”
察罕挥手，铁卫们组成“狼噬阵”。杨过却不躲不闪，黯然销魂掌猛然拍出，掌风所过之处，铁卫们的内劲竟被生生震散。他趁机冲向祭坛，独臂抓住史火龙的手腕，石玺应声而落。
“你以为断了龙脉，天下就会太平？”杨过将史火龙按在祭坛上，“郭伯父在密诏里写得清楚，宋理宗勾连蒙古，不过是想借外敌之手清洗异己。你们这些叛徒，不过是棋子！”
史火龙突然露出诡异的笑：“棋子？我们早就在小龙女体内种下‘江山醉’，你以为她为何会死？”
杨过大惊，想起小龙女尸身心口的黑紫——那不是外伤，而是毒发的征兆。他猛然转身，看见察罕正在切割小龙女的手腕，鲜血滴在祭坛的龙脉图上，竟让图上的断龙台标记发出红光。
“住手！”杨过怒吼，玄铁剑脱手飞出，洞穿察罕的胸口。他扑向小龙女，却见她腕间的“惊鸿”玉镯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刻着的“断龙”二字。
祭坛突然震动，龙脉图上的断龙台标记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缝。杨过终于明白，所谓断龙台，竟是前朝帝王为防止龙脉被夺，设下的同归于尽之局——用守护者的血祭，引发地裂，将龙脉连同王朝一起埋葬。
第西节 寒玉迷踪
地缝中传来轰鸣声，终南山巅的积雪开始崩塌。杨过抱着小龙女的尸身冲向祭坛边缘，却被史火龙的毒烟迷了视线。他一脚踩空，抱着小龙女坠入地缝，玄铁剑则被崩塌的巨石埋在祭坛。
“过儿！”程英的声音渐渐远去。
坠落的瞬间，杨过看清了地缝中的景象——青铜巨柱支撑着巨大的寒玉床，正是古墓那具的百倍，床面上刻满龙脉走向，中心位置空着，显然是为他的断臂准备的。
“原来寒玉床只是表象。”杨过喃喃自语，独臂摸向寒玉床，“真正的断龙台，是用前朝龙脉刻成的杀人机关。”
寒玉床突然发出嗡鸣，小龙女的尸身被吸入床面，心口的龙脉图与床面纹路重合。杨过被震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却发现石壁上刻着黄裳的字迹：“九阴真经末章，乃诛心咒，习经者终将成为断龙台的祭品。”
他猛然想起《武穆遗书》中的记载，郭靖之所以不让他修炼九阴真经，正是怕他成为断龙台的钥匙。而小龙女体内的“江山醉”，则是为了让她的血激活断龙台。
地缝突然亮起，蒙古铁卫的火把照亮了通道。察罕的亲卫竟没死，拖着伤体重来，手中拿着从祭坛取下的断龙石玺。
“杨过，你逃不掉的！”察罕狞笑着，“国师算出，今日正是断龙台开启的黄道吉日。”
杨过看着越来越近的铁卫，忽然想起文天祥还在山顶。他摸了摸怀中的密诏，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天下百姓还等着这份密诏揭露朝廷的罪行。
“来吧！”他站起身，独臂摆出黯然销魂掌的起手式，“我杨过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铁卫们涌来，杨过却突然冲向寒玉床。他将断龙石玺按在床面，内劲疯狂注入，竟让床面的龙脉图发出强光。察罕等人被强光震飞，地缝开始崩塌。
“过儿！”程英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带着文天祥从上方垂下绳索。
杨过抓住绳索，最后看了眼寒玉床上的小龙女。她的尸身正在被龙脉图吸收，渐渐与床面融为一体。他知道，这是古墓派最后的守护，也是断龙台的终极秘密。
当他被拉上山顶时，终南山巅己经崩塌，断龙台连同蒙古铁卫一起埋入地缝。文天祥递过密诏，上面的血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断龙台开，赵氏必亡，然天下苍生亦将陷入百年战乱。”
杨过望着山下的火光，想起石鼓驿店小二临终前的话：“朝廷要的不是江山，是让天下人忘了郭靖、忘了江湖。”他忽然握紧密诏，独臂指向临安城：“文先生，我们去丐帮总舵。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断龙台的钥匙，从来不在我的断臂上，而在每个不愿屈服的人心里。”
暮色中，两人骑马远去。杨过的袖管在风中翻飞，像面永不倒下的旗。他知道，断龙台虽暂时崩塌，但蒙古的“惊鸿计划”还在继续，朝廷的毒爪还在伸张。但只要密诏在，只要江湖还有不愿低头的人，他的独臂就不会放下玄铁剑。
终南山的雪开始飘落，覆盖了断龙台的痕迹。但杨过知道，有些东西，是永远埋不住的——比如郭靖的忠义，比如小龙女的爱，比如天下百姓对太平的渴望。他摸了摸心口，那里还留着小龙女的体温，像团不会熄灭的火，照亮他前行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