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蝴蝶胎记

窗外暴雨如注

苏晚棠蜷缩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耳畔轰鸣。她盯着缴费单上那串天文数字，喉咙像是被塞进了浸满盐水的棉花。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浑身一颤。逆光中站着个穿定制西装的男人，伞骨上的雨水顺着纯黑伞面滑落，在瓷砖上砸出细碎的水花。他摘下墨镜的瞬间，苏晚棠呼吸一滞——那双眼睛像结了冰的深潭，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霍氏集团，霍沉舟。"男人递出名片，烫金字体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听说令堂需要换肾，而苏小姐......"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白的衣领，"似乎连押金都凑不齐。"

苏晚棠霍然起身，名片在指尖发出脆响。她知道这男人的传闻，霍家那位最年轻的掌权人，手段狠辣到能让对手在三天内破产。此刻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分明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

"条件？"她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霍沉舟忽然倾身，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指尖划过她耳垂的碎钻耳钉，那是母亲年轻时最珍爱的首饰："三年，我要你扮演我的未婚妻。"他退后两步，西装下摆扫过她的膝盖，当然，霍太太的身份，会附赠你母亲最好的医疗团队。"

苏晚棠攥紧了背包带。走廊尽头传来护士推车的响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想起父亲车祸后欠下的巨债，想起母亲日益苍白的脸，终于艰难点头。

三个月后，霍家老宅。

苏晚棠站在鎏金落地镜前，指尖抚过锁骨下方的蝴蝶胎记。那是母亲说她出生时就有的印记，此刻却在水晶灯下泛着妖异的光泽。门被推开的瞬间，她迅速扯下真丝睡袍，换上准备好的蕾丝吊带裙。

"穿成这样给谁看？"霍沉舟的声音带着醺然酒气。他扯开领带，露出颈间那道狰狞的疤痕——据说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苏晚棠注意到他袖扣上的红宝石在流血，突然意识到那是真的血。

"明天要见霍老太太。"她强装镇定地整理裙摆，"您说过要......"

"啪！"

水晶烟灰缸砸在她脚边，碎玻璃溅进裙摆。霍沉舟掐住她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记住，你只是个替身。"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扯开她的吊带，目光落在蝴蝶胎记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苏晚棠浑身发抖，却听见他低笑出声："真像啊......"他猛地甩开她，从西装内袋掏出支票拍在梳妆台上，"给你十分钟，我要看到你跪在书房。"

门被摔得震天响。苏晚棠蜷缩在满地狼藉中，眼泪砸在支票上晕开墨痕。窗外电闪雷鸣，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同样的男人把她从混混手里救出来时，也是这样浑身浴血的模样。

清晨七点，霍氏集团顶楼。

苏晚棠对着电梯镜面补口红，却在门开的瞬间愣住。霍沉舟正倚在落地窗前，怀里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那女人脖颈间的翡翠项链，正是她昨天亲手放进保险箱的。

"这就是你找的替身？"女人踩着细高跟逼近，指甲几乎要戳到苏晚棠眼睛，"沉舟，我才是要和你联姻的人！"

霍沉舟慢条斯理地系袖扣，目光却锁在苏晚棠发梢："宋小姐搞错了，联姻对象是霍家，不是我。"他突然扣住苏晚棠手腕，将她拽进怀里，"而我的未婚妻......"他低头咬住她耳垂，"永远都是这朵带刺的玫瑰。"

宋雪薇尖叫着摔碎咖啡杯。苏晚棠能感觉到霍沉舟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皮肤，却听见他在耳边低语："笑，否则我就让你母亲的药停掉。"

她扯出僵硬的笑容，任由霍沉舟带着她穿过玻璃长廊。落地窗外是云海翻涌，而她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

深夜的霍宅暗流涌动。

苏晚棠跪在波斯地毯上，看着霍沉舟将红酒泼在她白裙上。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那道更深的疤痕："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他捏住她下巴强迫对视，"因为每次看到你，我就能想起五年前那个逃跑的女人。"

苏晚棠浑身发冷。五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她被人贩子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首到某个暴雨夜，浑身是血的男人踹开铁门。他的枪口还在冒烟，却将染血的西装披在她身上："跟着我，没人敢动你。"

"你认错人了。"她艰难道。

霍沉舟突然扯开她的衣领，蝴蝶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荧光。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银质匕首，刀刃贴上她皮肤时，苏晚棠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霍太太的位置，本来是要留给她的。"他的刀尖划过胎记，"既然她死了，那你就代替她活着。"

苏晚棠闭紧双眼，听见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睁开眼，看见霍沉舟正盯着自己的手冷笑。他的虎口在流血，而匕首己经刺进了地毯。

"滚。"他背过身去，"明天开始，你睡书房。"

苏晚棠踉跄着逃出房间，在走廊撞上宋雪薇。那女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掐住她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你以为穿上她的裙子就能取代她？"宋雪薇的指甲陷进皮肉，"我告诉你，当年就是我让人把她卖到境外......"

"宋小姐这是在威胁我的未婚妻？"

霍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雪薇瞬间松开手，媚笑着扑进他怀里。苏晚棠靠着墙喘息，看见霍沉舟低头时，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胎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