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西皇子察觉这是陷阱,反将一军怎么办?”红绡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指尖无意识地着素绢的边角,烛火在她眼底摇晃,映出满室晃动的阴影。
谢鸾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暗格开启时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她取出一张泛黄的舆图铺在桌上,朱笔勾勒的线条如同蜿蜒的血痕,密密麻麻标注着京城内外的布防。“看到这里了吗?”鎏金护甲重重敲在图上禁军大营的标记,“秋猎期间,太子带走的不仅是侍卫,还有半数禁军。我己买通掌管城门的千户——”她突然扯下墙上的京城布防图,撕出一道裂口,“西皇子但凡调动一兵一卒,消息便能三刻内传到太子的猎犬耳中。”
“姐姐是说,要让他背上谋逆的罪名?”莺儿眼睛一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裙角扫过打翻的朱砂砚,“可西皇子老谋深算,就算慌乱中调兵,也定会留下后手。”
“所以我们要再加一把火。”谢鸾音笑着展开火漆封印的信件,北疆王图腾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她故意用簪子挑破火漆,信纸展开时发出沙沙轻响:“这封信里,西皇子与北疆约定在秋猎夜颠覆东宫,还会‘不小心’提及太子私吞的半数军饷去向。”她突然将信纸凑近烛火,边缘燃起的火苗映得面容妖异,“当太子看到信中自己的罪证被‘西皇子’拿捏——猜猜他会先做什么?”
红绡倒吸一口冷气:“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先毁掉证据!”
“没错。”谢鸾音将信放入机关暗盒,盒盖闭合时发出清脆的锁扣声,“但这还不够。”她猛地抓住莺儿手腕,胭脂色的蔻丹在对方皮肤上留下红痕,“明扮成贤妃后,要故意在暴雨中出现,让雨水冲掉半张人皮面具。”见莺儿脸色煞白,她压低声音,“那侍卫曾亲眼目睹西皇子弑母,只要他看到贤妃‘复活’,定会肝胆俱裂。”
“可姐姐,您的身体...”莺儿盯着谢鸾音咳在帕子上的血迹,声音发颤。
谢鸾音晃了晃小玉瓶,黑色药粉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这药能让我咳血不止,也能让脉象虚浮如将死之人。”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在舆图的皇城标记上,“太子会把我当制衡西皇子的棋子,而西皇子...”她擦去嘴角血痕,露出森然笑意,“会把我当成必须拔除的眼中钉。”
“所以姐姐是要引他来杀您?!”红绡的惊呼撞在密室石壁上。
窗外惊雷炸响,谢鸾音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宫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西皇子的杀手出现在醉仙楼,太子的暗卫会亲眼见证‘西皇子’的野心。”她猛地转身,墙上的关系网图被风掀起,“那时,双方的矛盾将如离弦之箭,再无转圜余地。”
雨声中,红绡突然握住谢鸾音冰凉的手:“若西皇子亲自前来呢?”
“那就更好了。”谢鸾音展开袖中软剑,剑刃映出她眼底疯狂的杀意,“我会让他在贤妃的‘怨灵’与谋逆的罪名中,亲手为前世的罪孽——”软剑划破烛火,火苗骤然熄灭,“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