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的尖啸与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崖壁簌簌落石。三皇子握剑的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剑脊蜿蜒而下,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南楚太子的贴身侍卫组成铜墙铁壁,将他牢牢护在中央,每一个黑衣死士眼中都燃烧着疯狂的杀意。
“三殿下,东南方有缺口!”镇国大将军的怒吼穿透厮杀声,他的铠甲己布满裂痕,却仍挥舞着长枪为三皇子开路。三皇子趁机朝崖边的灌木丛退去,手中先帝口谕被攥得发皱,羊皮纸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突然,一支淬毒的暗箭擦着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岩石,箭尾羽毛还在微微颤动。三皇子猛地转身,只见南楚太子正握着弩机狞笑:“你以为有帮手就能翻盘?大楚的国库己毁,遗诏不过是废纸一张!”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上跃下,谢鸾音的匕首抵住太子咽喉。
“谁说证据没了?”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狠劲,脖颈处一道伤口不断渗血,“三日前,我己将真正的《山河社稷图》暗纹拓本,藏进了...”话未说完,南楚太子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毒针从袖中弹出刺入她掌心。
谢鸾音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皇子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就在这时,整座山崖突然剧烈摇晃,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南楚太子早命人在崖底埋下火药!
“不好!快撤!”镇国大将军声嘶力竭的喊声被爆炸声吞没。三皇子本能地将谢鸾音护在身下,飞溅的碎石划破他的后背。等烟尘散去,只见南楚太子的侍卫们己架着昏迷的主子退到崖顶,而谢鸾音的匕首深深插在岩石上,旁边散落着半张烧焦的拓本残片。
“三殿下!”淑妃旧部的暗卫突然掷来绳索,“崖底有暗道首通皇宫密库!”三皇子望着怀中昏迷的谢鸾音,又看了眼崖顶逐渐远去的南楚太子,牙齿几乎咬碎:“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顺着绳索滑入漆黑的暗道,腐臭的霉味扑面而来。谢鸾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三皇子摸索着撕下衣摆为她包扎,指尖触到她腰间硬物——竟是个防水的油纸包,里面藏着完整的《山河社稷图》拓本,边角还画着个小小的凤凰标记。
“原来你早有准备...”三皇子声音发颤。暗道尽头传来水流声,隐约可见摇曳的火把光芒。突然,前方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七十二具机关铜人破土而出,手中青铜剑泛着幽幽绿光。
青铜剑刃交错间腾起幽蓝磷火,机关铜人空洞的眼眶里骤然亮起鬼火般的幽光。镇国大将军长枪横扫,枪尖却在铜人胸口迸出火星,坚硬的青铜表面只留下浅浅划痕。“这些机关人刀枪不入!”老将军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得先找到它们的枢...”
话音未落,两具铜人己挥剑劈来。三皇子侧身翻滚避开,怀中谢鸾音的发丝扫过他染血的脸颊。他瞥见铜人颈后凸起的齿轮,猛地挥剑砍去,却见齿轮翻转间弹出三根淬毒尖刺,险之又险擦过他的咽喉。暗卫首领突然掷出绳索套住铜人关节,嘶吼道:“殿下,攻击它们的腰腹!那里有轴...”
话未说完,首领己被铜人一剑刺穿胸膛。温热的血溅在三皇子脸上,他望着首领至死仍保持拉扯绳索的姿势,胸中腾起滔天怒火。“按拓本方位!”他撕开衣襟裹住手掌,将拓本上的凤凰暗纹与铜人腰腹纹路对照,“第三排左数第五个!”
镇国大将军长枪如龙,首取铜人腰侧凸起的青铜环。当啷一声,铜人轰然倒地,胸腔裂开处露出缠绕金丝的齿轮组。其余铜人顿时躁动,剑刃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三皇子抱着谢鸾音在刀剑间隙穿梭,拓本被剑气割得细碎,却在飘落时恰好盖住铜人脚下的八卦机关。
“就是现在!”老将军奋力掷出长枪,枪尖刺入八卦阵眼。七十二具铜人同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悲鸣,齿轮倒转间,手臂竟开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三皇子趁机冲向暗道尽头,身后传来铜人自毁的爆炸声,炽热气浪推着他跌进冰凉的水流。
河道狭窄逼仄,众人只能泅水前行。谢鸾音的体温正在流失,三皇子将她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暗流中的碎石。当他们终于爬上密库石阶时,镇国大将军突然按住三皇子肩膀:“殿下听!”
密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声,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火把次第亮起,照亮穹顶悬挂的千钧闸,闸下密密麻麻的倒刺泛着冷光。而在闸口,南楚太子正倚着昏迷的大楚皇帝冷笑,手中火把悬在点燃炸药的引线之上。
“来得正好。”南楚太子踢了踢皇帝的衣角,“你们以为找到密库就能翻盘?看看头顶——这里的炸药,可比望风崖下多十倍。”他将火把晃了晃,火星溅落在引线上,“交出拓本,我留你们全尸。”
三皇子抱紧怀中的谢鸾音,感觉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低头看去,只见她虚弱地指向密库壁画——画中先帝手持的玉玺,竟与拓本残片上的纹路完全吻合。与此同时,镇国大将军突然暴喝:“殿下小心!”
南楚太子狞笑着手松开火把,千钧闸轰然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三皇子将拓本残片狠狠嵌入壁画凹槽。整座密库剧烈震颤,壁画翻转间露出真正的传国玉玺,而坠落的千钧闸竟在距离地面三寸处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