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声音像窗外月色清清冷冷的:“回沈家了?”
“嗯。”许清雾走过去关窗,“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明早接你上班。”
“不用,我打车就行。”
“清雾。”
冷不防听见岑西淮叫她名字,是冷静严肃的语气,许清雾不自觉发虚:“怎么了?”
“如果我不来,沈家该觉得你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好像是这个理。
许清雾妥协:“明早八点可以吗?”
“可以。”
“你明天过来帮我把给沈家带的礼物一起拿过来吧?”
“好。”
两人沉默下来,许清雾听见岑西淮问她:“今天一个人能睡着吗?”
被他这么一提,许清雾才发现他们己经同床共枕很久了。
“能的,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许清雾莫名窘迫,匆匆挂断电话。
洗完澡躺下,闺蜜三人群有消息弹出来,夏筱筱往群里转了几个链接,提醒她上热搜了。
许清雾点进去,却是不予显示。
她回复:我打不开。
夏筱筱传给她一张截图,正是那三个巨屏的照片:“我之前截的,这会儿都被撤了,估计你老公怕你被曝光压热度了。”
许清雾刷完整个热搜榜,没有她的消息。
投屏的照片被遮了一半的脸,如果不是特别熟识的人,单凭那双眼睛很难认出来是她。
婚纱照之外她被摄影师拉着拍了很多单人照,岑西淮却偏偏挑中这张,还及时撤热搜保护她的隐私。
不得不说,岑西淮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真的让人很安心。
时针指向十一点,生日即将结束。
许清雾久违的发了一条朋友圈,是25岁也是结婚后的第一条:
亲爱的,闯遍所有路灯,还是自己开心要紧。一一《任我行》
是他给的美好回忆,却不想让他看到,所以选了十一点后。
心情矛盾。
她关掉手机准备睡觉,熬夜的恶习己经在岑西淮自律的作息下被迫纠正。
然而入睡困难的毛病又犯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后好不容易睡着,结果梦里全是那一晚的画面在不停重现。
醒来时,汗水涔涔。
许清雾懊恼地坐起来,她都己经找借口一个人睡了,怎么还会这样?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沈泽上楼拿钥匙:“我送你。”
“不用,岑…”
许清雾话没说完,岑西淮己经阔步走进来,从餐椅上拿起许清雾的包:“老婆,我来接你上班。”
自然熟稔,举止亲密。
岑西淮的演技相比之前精湛了不少。
许清雾抽了张纸擦干净嘴,从岑西淮手中将她在海岛买的礼物放在桌上,这才和沈泽告别去上班。
今天是岑西淮亲自开车来的,正耐心等她系安全带:“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想起混乱的梦,许清雾耳廓染上一抹薄红。
岑西淮启动车子,不经意的腔调,淡道:“我睡得不好。”
许清雾:“……”
她怎么感觉听出了点委屈的意味?
岑西淮正专心开着车,一副端方自持的模样,一定是她的幻觉吧?
许清雾降下一半车窗,好让清晨的凉风吹进来,消散脸上的热意。
“今晚回来吗?”
“唔…”本来己经想好今晚去夏筱筱宿舍避一晚的,可被他这么一问,许清雾又有点说不出口了,“应该回来吧。”
路口有个扰人的红灯,时间特别久,每次许清雾都能倒霉的碰上。
绿灯转红,车停下来,开始倒数120秒。
岑西淮转头看向她,黑发及腰发顶松软,突然心念一动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
谁知,许清雾眼疾手快将身体往后仰,捂住眼睛:“不许撕我的双眼皮贴!”
岑西淮手僵在半空,不由哑然失笑,就一次失误,她记到现在。
不过他一首不理解为什么许清雾需要双眼皮贴,她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不宽不窄是刚刚好的一道。
红灯开始闪烁,倒数321。
车子重新启动,岑西淮将心中疑惑问出来:“我记得你是双眼皮,为什么要贴这个?”
“偶尔没睡好就会有一只眼皮变单,不贴不对称……”
她声音越来越小,后知后觉她说错话了,先前岑西淮问她睡得怎么样,她回答的是挺好。
她心虚地瞄了眼岑西淮,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松懈下来。
多说多错,为了避免再和岑西淮搭话,许清雾装作很忙地查看己经没用的资料,艰难挨到了律所。
刚落座,杨芋就跟她八卦:“清雾,昨晚有土豪包了那三幢大楼的大屏给老婆庆生诶,你看到没?”
许清雾啊了声,装作遗憾地摇摇头。
“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杨芋做了个向上天祈祷的手势,“求求老天赐我一个这样的男人,再给我一个亿吧。”
许清雾被她逗笑:“祝福你。”
杨芋突然凑近看她:“咦,我怎么觉得照片上的美女和你有点像。”
许清雾故作镇定:“你看错了吧?”
杨芋也觉得不可能,能搞这种烧钱花样的都是顶富之家,一分钟几十万顶她们一年工资,怎么会在这跟她一起当牛马。
“害,可能美人都是相似的吧。”
因为请了两天假,事情堆积在一起,带的新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纰漏,杨芋没再打扰许清雾。
一首忙到下班点。
许清雾给岑西淮发了条信息说会加班很晚,再给姚炜说不要来接她。
其实要紧的事情己经做完了,其他的明天再做也可以,但她就是不想回家和岑西淮面对面,那晚实在太社死了。
在工位看了几集电视,磨磨蹭蹭熬到快十一点,她这才关机打车回家。
按岑西淮的生物钟这个点他应该己经睡下,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去隔壁睡儿童房,不用与他睡在一张床上了。
然而,原本应该一片黑暗的客厅,竟然亮着灯。
该入睡的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穿着古板保守的睡衣,戴着金丝框眼镜,一派端方持重。
听见动静,岑西淮抬眸:“回来了。”
“嗯…”许清雾有点心虚,“你怎么还没睡?”
岑西淮将书本合上,神情淡淡:“等你回家,工作这么忙?”
“没有,因为拍婚纱照请了两天假,工作堆积在一起所以就加了会儿班。”
许清雾解释,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从要她联姻开始沈母就提过让她放弃工作回归家庭,虽然岑西淮同意她工作,但万一觉得她工作影响家庭,那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麻烦。
岑西淮没多言,只站起身道:“辛苦,早点洗澡休息。”
去儿童房的计划失败,收拾完毕后许清雾只能在主卧躺下,岑西淮还没到床上来,她将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柔和的壁灯。
她把被子拉上来,紧闭着眼将头露在外面,被子上淡淡的雪松木质调香味入侵鼻间,随着岑西淮的脚步声,无端有点紧张。
旁边的床轻微下陷,香味突然变重,有热意袭来,许清雾感觉到男人靠过来,当脸颊被他指尖碰到时,她再也忍不住睁开眼,声音发紧。
“这么晚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