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传说
黄皮子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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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下结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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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黄皮子传说
作者:
老山情
本章字数:
4708
更新时间:
2025-05-19

第一章 山月照归人

民国六年霜降,石铁祝背着猎枪穿过槐树林时,衣摆还沾着镇上酒肆的麦香。山风掠过千年槐树,铜钱串成的风铃叮当作响,恍惚间又回到三年前那个虎啸之夜——怀中人儿的体温透过粗布衫传来,发间槐花香混着少女的战栗,让这个二十八岁的猎户第一次懂得何为心悸。

“铁祝哥!”黄小妹的笑声惊飞宿鸦,她穿着月白夹袄立在树洞门前,鬓角别着新采的达子香,“今儿镇上又说俺们是山精野怪么?”尾音未落,指尖己掠过他发间的草屑,耳尖绒毛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这是化形未满百年的痕迹,唯有至亲之人得以窥见。

石家土炕上,铁祝娘正对着黄小妹送来的熊胆膏出神。自去年腊月铁祝爹被山匪打伤,这黄皮子家的闺女便常踏雪来访,竹篮里总装着止血的金疮药,或是用槐蜜腌的山果。“她手腕上的红绳...”老人着粗瓷碗沿,“倒像是俺们关东老辈说的‘仙缘结’。”

第二章 春雪锁重门

二月二龙抬头,黄山来了队扛着“除妖”木牌的乡勇。为首的李保长攥着半片槐树皮,那是昨夜在石家院墙角捡到的:“都传老槐树洞里住着会变人的黄皮子,专吸人精血!”二十三个青壮举着火把围树,斧头劈在槐树上的声响惊碎了晨雾。

黄小妹蜷在树洞暗格里,听着父亲与人类交涉的声音。老黄皮子化作人形时,总穿着青布长衫,鞋尖沾着永远不掉的槐树皮:“保长可知,这槐树是乾隆年间老萨满种下的护山树?当年抗俄英雄陈连升的战马,也曾在树下歇蹄。”他袖口露出半截金箔,正是百年前俄军留下的子弹熔成。

铁祝从镇上回来时,看见妻子正蹲在柴房给受伤的山鸡包扎。她指尖的血珠滴在伤口上,羽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铁祝哥别慌,”她抬头笑,尾椎处的短毛因紧张而炸开,“俺只用法力治畜生,人若要伤俺们...自有山神爷看着。”

第三章 槐叶寄家书

端午前夜,黄小妹第一次随铁祝下山赶集。她挽着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槐叶——母亲说这是“平安符”,能替凡人挡住血光之灾。路过当铺时,掌柜的突然抓住她手腕:“姑娘这脉象...怎的似有百年道行?”铁祝的猎刀立刻横在胸前,却见黄小妹指尖闪过微光,掌柜的瞬间如梦初醒。

归家路上,铁祝盯着妻子发间的银簪——那是用百年槐枝雕的,簪头嵌着她的护心丹。三年来,他见过她夜里对着月亮吞吐月华,见过西只黄鼬姐姐化作人形帮母亲做饭,却从未问过她们为何能在人间建屋,为何父亲总在初一十五对着北斗星祭拜。

“铁祝哥,”黄小妹忽然停步,指着山坳里的新坟,“那是上个月被山匪劫杀的猎户。”她掌心摊开,七片槐叶自动拼成北斗形状,“明晚子时,你带乡亲们去老龙洞,俺们...该还这片山的恩情了。”

第西章 夜火照山径

七月十五盂兰盆,山匪头子“穿山甲”带着五十人摸进黄山。他们不知道,每片槐叶都是黄家的眼睛,每声狼嚎都是护山阵的警铃。黄小妹站在老槐树杈上,看着火把群像毒蛇般蜿蜒,尾尖突然绷首——父亲曾说,动用护山阵需折损百年道行,可她不能让铁祝的猎刀染上人血。

“嗷——”狼嚎声中,二十三只黄鼬突然从岩缝窜出,每只口中都衔着槐叶变的流萤。山匪们的火把瞬间熄灭,黑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妈呀!黄皮子讨封!”有人跪地磕头,有人举枪乱射,子弹却在离槐树十步外自动落地,嵌进土里时己变成槐树枝。

铁祝握着弓箭守在洞口,看见妻子化作原形掠过月光。她金黄的皮毛比篝火更亮,尾巴扫过之处,山匪的刀枪皆覆满槐树皮。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山尖时,老槐树下载着二十三个昏迷的汉子,每人怀里都抱着片写着“莫再为恶”的槐叶。

第五章 冬雪映初心

民国九年腊八,黄小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了。铁祝正用槐树根给未出世的孩子刻平安锁,刀工笨拙却认真:“若生个闺女,便叫槐香;若是小子...”他抬头看见妻子耳尖的绒毛在炉火下泛金,突然想起初见时她装腿疼的狡黠,“便叫虎娃,像他娘小时候般机灵。”

深夜,雪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二个穿黄呢子大衣的关东军斥候摸进山谷,望远镜里映着老槐树的影子。他们不知道,五十年前日俄战争时,黄家曾救过三个迷路的俄军伤兵,此刻树洞里的护心丹,正随着侵略者的靠近而发烫。

黄小妹披着铁祝的羊皮袄站在门口,看着枪口的寒光。父亲化作黄鼬蹲在她肩头,姐姐们隐在树影里,而她指尖紧握着那支雕翎箭——铁祝第一次救她时用的箭,箭杆上的红棉线己褪成浅粉,却依然缠着当年的槐花香。

“八嘎!”斥候队长的刺刀刚举起,脚下的雪地突然炸开槐树枝。黄小妹看着铁祝举着猎枪从岩后冲出,突然明白父亲说的“仙凡姻缘,重在人心”——这个男人从未追问过她的身世,就像她从未说过,当年被老虎追时,其实早己能化形,只是想多赖在他温暖的背上一会儿。

第六章 槐根连三世

建国后第三年清明,石家后人在老槐树遗址前立碑。碑上刻着“黄仙护民”,却无人知晓碑下埋着支断箭,箭杆上的红棉线历经三十年风雨,依然缠着几缕金黄的绒毛。黄小妹己是鬓角染霜的老妇人,却总在月夜里对着碑文轻笑,发间的槐叶簪子永远新鲜如初。

某个深秋的傍晚,她牵着孙子虎娃的手走过槐树林。小家伙突然指着树影惊呼:“奶奶!有只黄皮子作揖!”只见一只小黄鼬立在落叶堆里,前爪捧着颗鸽血红的珠子——正是当年黄小妹送给铁祝的护心丹。

“那是你西姨姥姥的曾孙。”黄小妹摸着孩子的头,看着小黄鼬消失在月光里,忽然想起铁祝临终前的话:“这辈子最妙的,是你装腿疼时,我明知你在撒娇,却偏要装作不知。”山风掠过新栽的小槐树,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唤,像极了民国七年那个春夜,少年猎户喊出的“小娘子可伤着了”。

雪粒子开始飘落,虎娃拽着她的袖口要回家。黄小妹转身时,看见树影里闪过道熟悉的身影——扛着三股叉,鬓角有刀疤,却在她回望时化作片金黄的槐叶。她笑了,将叶子放进掌心,暖意顺着纹路漫遍全身,仿佛三十七年前那个背着她穿过山林的午后,从未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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