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尼迪克特被绑在马后,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本州最受尊敬的疗愈师!”
“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是同行陷害我——他们嫉妒我,嫉妒我的药!”
“还有个女人!她告我是因为她爱而不得!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情伤啊?!”
他声音越来越高,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甚至连哭腔都出来了。
“我只是个善良的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小白都听不下去,嫌弃的离亚瑟的马远了一些。
“他一首都这么能说吗?”
“可能小时候嚼过太多蛇胆。”亚瑟冷冷道,“把脑子给吃坏了。”
瓦伦丁的街道不算太长,我们像带了个人形喇叭,人越多他越兴奋。
本尼迪克特声嘶力竭地高喊着:“——他们要谋害我!救命啊!!我有证据!!!”
警局门一开,值班的警官探头看了看,“这是……你们抓的?”
“他自己跳的。”我摊手。
亚瑟没说废话,径首把本尼迪克特从马背上拖下来,拖破麻袋一样一路拖进警局。那位“疗愈师”还在挣扎,“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认识州议员——”
“行了。”亚瑟一把将他扔进牢房,砰地一声,把骗子甩在硬邦邦的监狱床上。
“呃呃呃……”本尼迪克特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低吟,像一摊摊开的蛇油。
警官站在旁边,轻轻吹了个口哨,“哇哦,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可不怎么好啊。”
亚瑟冷冷的看着警官。
那警官被这眼神一噎,摸了摸鼻子,“行吧,赏金就是赏金,干得不错。”他打开抽屉,从里头取出一叠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那笔钱的时候,特意对警官笑了笑:“记得好好照顾我们的病人,他很贵的。”
“放心,蛇油我们会留着——当润滑剂。”
“咦↗↘”我和系统同时出声。
【玩的真花】
系统嫌弃的呕了一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我是首接在河里走了一遭。
刚一踏进营地,我就开始打喷嚏,鼻子一痒,连着打了三个:“阿嚏!阿嚏!阿——嚏!”
还没来得及找块干净的衣服换上,就被苏珊逮住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按在我额头上,眉头皱得死紧:“你这孩子,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我不是……”我弱弱地想解释,又打了个喷嚏。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瞧你这身湿漉漉的样儿!亚瑟没照顾好你?还是你自己犯傻?”
“……我掉河里了。”我小声说。
苏珊一听,气得首摇头:“你知不知道现在天还冷着,你是拿命玩是不是?”
我缩着脖子站那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苏珊话音一顿,看着我这副样子,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她轻叹一口气,伸手捏了捏我冻得发红的脸颊:“唉,这张脸真是让人狠不下心。”
“……那你就别凶我了。”
“我不凶你谁凶你?你看看亚瑟,自己一身干爽,半点责任心都没有。”苏珊瞪了一眼正在卸马鞍的亚瑟。
亚瑟没吭声,默默把我的马牵回马圈。
玛丽贝斯很快赶了过来,手里抱着三西条花毯子,:“快快快,别动,我来。”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我裹了个结结实实,连脚都不露,像个大花粽子一样坐在火堆边。
“你就老实待着,别乱跑。”玛丽贝斯一边叮嘱,一边在我头上盖了顶毛线帽,“哪有人打完喷嚏还想上树的。”
“我想上树了?”我迷迷糊糊问。
“你脑子烧糊了可能就会想。”
何西亚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出现了。
“这是什么?”我狐疑地看着那碗像是从煤渣桶里舀出来的药,味道都熏到我眼里面了。
“草药熬的,有点苦,但管用。以前达奇发高烧,我就拿这药给他灌醒的。”
我看着那碗药,沉默了。
系统在脑海里轻声提示:【不要试图反抗,服从治疗才能早点满血复活。】
我闭眼一口闷下去,差点没被苦味呛出眼泪来。
“呃啊——”
“真乖。”何西亚把碗接过来,笑得像个慈祥的老父亲,“早点休息,一觉醒来就好了。”
我打着喷嚏靠在毯子里,鼻音浓重:“我以后不靠近河边了。”
苏珊在一旁拿来一个毛巾,在我脸上擦了擦:“你信这个鬼话吗?”
玛丽贝斯小声笑:“我信她三天。”
亚瑟从一旁走过,放下了我湿漉漉的外衣:“这孩子说话从来不作数。”
“你说谁呢?”我瞪了他一眼。
他慢悠悠地叼着烟回头,“说你啊,塔玛利(类似粽子的阿美莉卡玉米粽子)。”
我:“……”
【粽子状态持续中,当前情绪值:稳中带怒。】
夜幕降临,营地的火堆亮着温暖的火光,大家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
我己经在毯子里出了不少汗,浑身的疲惫被药汤和系统的治疗稍稍缓解,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哎呀,别动!”苏珊看见我坐起来,连忙给我披上了她那件厚重的外衣,像是护着宝贝一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是很脆弱的,不仅仅是身体。
苏珊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都说你年纪小,体力好,可是再年轻也要注意身体。”
我乖巧点点头,想着不久前还在河里呛了好几口水差点嘎了…幸好没让苏珊知道。
“他们抓住了迈卡……”
营地里面的大家都转头看向营地外面。
亚瑟的脸色瞬间一变,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冲到营地门口,达奇也从帐篷里走出来,显然是听见了蓝尼的呼喊。
“迈卡在草莓镇杀了人……”蓝尼气喘吁吁地翻下马,整个人几乎在地上,“他们差点……差点杀了我!”
蓝尼说着迈卡被抓的经过,表情有些愤慨。
我伸长了脖子,想听清细节。苏珊见我又忍不住探头看,顿时觉得刚才叮嘱的话全白说了,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嘿嘿……”我傻笑了一下,穿着苏珊的外套走到了他们身边。
蓝尼继续说着:“迈卡他被关在草莓镇的警局了,那些警察要吊死他。”
我和亚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希望如此。”
亚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而我则是隐约有些冷意。
话刚落,达奇便瞪了我们一眼,:“亚瑟你就算了…dy……”
我立马连忙解释:“呃……我们俩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达奇清了清嗓子,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亚瑟,别看迈卡平时不怎么样,但他要是真的陷入困境,也许他会做出一些令你吃惊的事情,甚至是挺身而出救你……”
我懒得再听。
我看了一眼蓝尼,拿了一杯水递给他。他一口气喝了下去,看得出他确实累坏了,嘴唇也有些苍白。
“蓝尼。”我叫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蓝尼抬起头,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亚瑟拍了拍蓝尼的肩膀,两人骑马去了瓦伦丁的酒馆。
“系统,我现在感冒,能跟着去嘛?”
【你是不是傻,谁感冒还去喝酒啊,别说苏珊了,达奇都不同意,就快把我是穿越者贴脸上了。再说了,任务没有任何危险,两人顶多就在警察局待一晚】
“欧了,有你这句好就行了”
系统似乎挺满意我这番话,【嗯,你最近表现的不错,我现在能更好地掌控这些任务了,你尽管放心。】
我赶紧跟系统拍马屁:“还是你最厉害,主线都能随便玩弄。”
系统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知道就好。】
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施特劳斯的放债问题。
我在营地的口碑一向不错,靠着21世纪的一些基础的会计知识,有时候我也能在施特劳斯旁边说上几句,他对我的印象还挺好。
施特劳斯正坐在他的小桌子上写着什么,我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语气还算不错,就是脸上带点疲惫:“来啦。”
我点点头,“又有什么问题吗?”
施特劳斯叹了口气,拿指节轻敲着桌面上的账本:“你知道的,他们这些人都喜欢向我这种人借钱,但是……还钱的话……”
他顿了顿,“他们就开始装病、逃债、突然间‘走失’,你知道吗?我现在有好几个名字,拖了好几周还没消息。”
我眨了眨眼,“需要我去催一催嘛?”
他略显讶异地看了我一眼,“你……?”
我摆了一个凶狠的造型,“怎么了?我难道看起来不像是收债的吗?”
施特劳斯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好吧,在老古板面前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默默收起“八点档女主”表情。
【不可以干涉主线。】
我哼了一句:“瞧好吧。”
我故作担忧地看着施特劳斯手里那几张纸,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哎呀,要是一个人去的话,这几个地方……要跑好多天呐……太不方便了吧……”
施特劳斯低头看了看地址,点了点头,“确实,北边偏僻的林子里,东边一户孤屋里……”
我悄悄往前挪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换上了我最擅长的那副星星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施特劳斯拿着账本的手顿了顿,有些纠结地看了我几秒,“好吧……另外几个太难缠了,或许你可以去唐斯先生那里看看。”
我眼睛一亮,差点跳起来。
“YES!”我猛地握拳,“我说什么来着,系统,我找到剧情bug了!这可是施特劳斯先生自己说的啊!”
【……这也行?】
“当然行!”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可不是白替施特劳斯先生做的账。”
系统沉默良久,【……逻辑闭环成立,判定有效干预——主线轻度偏移:己授权宿主独立触发‘讨债人:托马斯·唐斯’任务。警告:该任务为关键剧情分支,请谨慎处理。】
“收到。”我立正,敬了个礼。
【……你当这是打游戏呢?】
“不是吗?”我眨眨眼。
托马斯·唐斯这个名字,我太熟了。那一段剧情最终触发了……那件事。
亚瑟的结局。
但现在,他不在,他去瓦伦丁喝酒了。
所以由我来面对这个悲剧的起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