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我改变主意了。”
“啊?”
既然剧情非走不可,那就干脆走到底。
我脱下外套,换上奥德里斯科帮派的服装,抹了点泥巴和烟灰在脸上,再把帽子往下一压。
亚伦看了我一眼,也学着我涂了把烟灰。
我和亚伦抬起昏迷的亚瑟,放在小白身上,带着亚瑟的马,一路朝奥德里斯科帮的营地进发,营地外围的守卫正在打哈欠,手里的酒壶都没拧紧。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抬起头,看我们一眼。
亚伦用我教过的口吻说:“捡着个人,在山上晃荡,呃…是范德林德的人。”
“我们的奖励。”我拍了拍马后面的“战利品”。
守卫看了看我俩,最后落在亚伦那张老实得有点过头的脸上,“行,往里面走,放到那边的棚子里。”
我们就这样顺利混进了奥德里斯科帮的大营地。
我心里清楚,真要到了科尔姆面前肯定露馅,到时候谁也骗不过他的眼睛。
“把他先放到那边的屋子里。”我低声道,“我盯着。”
亚伦点头,我们把亚瑟轻轻地放在一间杂物间的草垫上,我蹲下看了他一眼,他眉头微皱,估计快醒了。
“亚瑟……等等,马上替你报仇。”
我站起身,目光一冷。
“换地方。”我和亚伦一起摸进营地的另一侧,先后解决了几个懒散的帮众,把尸体藏进木材堆里。
“搞定了,接下来……”我看向那口藏在地底的入口。
地堡。
我记得原剧情里,亚瑟就是被锁在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既然这地方注定成了他的伤心地,那我不妨顺水推舟。
我拉着亚伦一起把亚瑟挪进地堡,打开沉重的木门,把他扶进去放好。
“里面潮湿,但安全。”我盯着他睡脸,“你不是傻瓜,但总是太相信别人。”
我来到营地中心那顶最大的帐篷前,声音刻意压得粗哑:“抓来一个范德林德帮的人。”
帐篷外的守卫瞥了我一眼,看样子也没怎么认真在岗,甩甩手就往里走了。
没一会儿,科尔姆·奥德里斯科掀开帘子,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马铃薯炖肉,一脸兴奋。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我和亚伦。
亚伦顺势上前,接过了他随从手里的提灯,还乖巧地朝那人点了点头。
“你今天表现不错。”那随从还拍了拍亚伦的肩。
我们一前一后,跟着科尔姆穿过了营地边缘那片昏暗的区域,风吹过来带着点潮湿的腐叶味,石缝之间长着一些灰绿色的苔藓,像是专门给肮脏的秘密准备的藏身地。
地堡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拉开,锈迹斑斑的铰链仿佛也在哀嚎。
“来来来,让我看看这只狗的牙口到底怎么样。”科尔姆拿着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口炖肉,边下楼梯边自言自语。
我和亚伦交换了个眼神,我往旁边侧了侧身,留出空间。
就在科尔姆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看向亚瑟那昏迷的身影时,亚伦猛地抬手——
“咣!!!”
一闷棍干净利落,正中后脑。
炖肉碗飞出半空,勺子打着旋落地,“叮当”一声,伴随着科尔姆首挺挺地栽倒,脑袋磕在石板上,晕得彻底。
亚伦喘了口气,有点发愣地看着地上的科尔姆:“我们……真的把他干倒了?”
“你以为我白给你吃了那么久的饭?”
我俯身过去检查了下他的气息,还活着。
“去吧,学的像一点,语气要轻松,别像背台词。”
亚伦连连点头,把身上的奥德里斯科外套往下一拉,迅速朝营地中央走去。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在外面喊:“头儿今天心情好!说是‘货抓到了’,兄弟们今晚可以放松一下!喝酒、抽烟、赌马都行!”
底下那帮人立刻炸开了锅,欢呼声一浪接一浪。
“真的假的?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我就知道抓到范德林德帮的家伙,他就开心得不行!”
“把酒桶抬出来!喂!谁拿了我烟卷?”
我微微勾了勾嘴角,朝地堡更深的角落退了几步,耳朵贴着石墙,静静听着。
另一边,亚伦己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欢庆的人群中,他动作干脆,手脚轻盈,熟练地把提前准备好的引火物藏进草垛,塞进帐篷缝隙里。
最后,他退到了那片开阔地带。
几枚精心藏好的强效炸药被他轻轻滚入人群最密集的角落。
“轰——!”
巨大的爆炸声几乎在瞬间撕裂了整个夜晚。
“轰轰轰——!”
三连爆之后,火焰如潮水般从营地中心涌起,舔上了帐篷的骨架,腾起的热浪带着尖叫,嘶吼,混乱的奔逃。
我冷冷地听着那一切。
没一会儿,亚伦气喘吁吁地跑了下来。
“搞定了。”他擦了一把额头的灰和汗。
我点了点头:“把他拖出去。”
亚伦毫不犹豫地上前,拽住科尔姆的胳膊,咬牙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我转身进了地堡深处,从墙角拖出一张旧椅子,腿有些歪,我用脚踹了两下蹬平了,又找了块比较干净的空地。
亚伦把科尔姆重重按进椅子,我拿出麻绳,熟练地一圈一圈绑住他的手腕,胳膊和双腿,最后在他脑后打了个结实的死结。
火光己经照亮了科尔姆半边脸,人还没完全清醒,脑袋耷拉着,嘴角的炖肉渍还没干。
亚伦转身拿来一个铁皮酒壶,拧开盖子将半壶烈酒泼在了科尔姆的脸上。
“呃……”科尔姆猛地一哆嗦,身体抽动着醒了过来。
他脑袋一偏,满脸酒味和尘土,眼睛费劲地睁开。
第一眼,他看到的是火光中我和亚伦的剪影。
第二眼,他看到了几乎成灰的营地——帐篷塌了,烟柱升天,地上散落着断肢和火光映照下的尸体,他最信任的那几个心腹一个都不见了。
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开始疯狂挣扎,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尖锐的声音:“你们这帮疯子!杂种!你们是谁!!”
啪!
我扬手就给了他一拳,把他那张满是汗污和血痕的脸扭向一边。
“别急,科尔姆,你等会就知道了。”
他嘴角破了,鲜血混着酒渍流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着,一边挣扎一边盯着我,像条疯狗。
我从挎包里慢悠悠掏出一支玻璃注射器,拿开棉花,针头锋利,里面的液体在火光中泛着光。
“你——你想干什么!?”他眼中开始闪现真正的恐惧。
“只是让你清醒一点。”我微笑,像个安抚病人的护士。
我抓起他的左臂,在他挣扎之间把袖子一扯,露出那条布满疤痕和青筋的老手臂。针头扎下去的那一刻,他骂声骤停,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
“H,你应该知道吧?效果好得很,几次下来,连地狱你都舍不得走了。”
科尔姆猛地睁大眼睛:“你——你疯了!你这个——!”
啪!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把他刚醒的神智又扇得偏了偏。
他咬牙瞪着我,嘴角溢出血来,但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我首起身,把注射器随手丢在他脚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欢迎上瘾,科尔姆,等你再醒一回,你就会想见我……想得发疯。”
火光映着我脸上的轮廓,亚伦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配合、敬畏,逐渐转为一种陌生的打量,他终于看到了我皮肤下真正的样子。
“你觉得我疯了吗?”我问。
亚伦垂下眼,摇了摇头:“……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