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细雨敲打着Bond Street的古董店橱窗，蒋佳娉的指尖划过玻璃展柜里的鎏金钢笔，金属表面的氧化痕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忽然顿住——这支钢笔的笔帽雕花，竟和父亲临终前握在手里的那支，有着相同的蓝楹花纹路。
「19世纪末的维也纳工艺。」房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装暗扣在展柜反光中闪过微光，「笔杆材质是喜马拉雅陨石碎片，和你父亲那支……」
「是同一块矿石。」蒋佳娉转身，目光落在他左胸第二颗暗扣上。三年前在马尔代夫潜水时，她曾在他潜水服内侧摸到过相似的金属凸起，此刻在古董店的暖光下，暗扣边缘隐约可见「JH」两个字母——那是她父亲蒋明辉的缩写。
房子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那里藏着她父亲钢笔的笔尖零件。2018年火灾后的废墟里，他曾跪在焦黑的办公桌前，从熔化的金属堆里捡起半支钢笔，笔尖的小凤凰雕花还带着温热的余烬。
「让我看看你的暗扣。」蒋佳娉突然伸手，指尖划过他西装的扣眼。房子墨没躲，任由她捏住那枚椭圆形的金属扣，触感像极了父亲钢笔的笔帽——当年她总爱用这支笔在他的笔记本上画小凤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曾是深夜办公室里最温柔的白噪音。
纳米机器人从她的指甲缝里悄然释放，顺着暗扣的纹路潜入。蒋佳娉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网膜上浮现出金属内部的3D建模：钢笔零件被熔铸成凤凰尾羽的形状，尾尖镶嵌着极小的蓝宝石，正是她16岁时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
「2019年3月15日。」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想起那天在ICU，父亲的手松开后，钢笔滚落在地的清脆声响，「你说这支笔在火灾中遗失了，原来你把它拆成零件，做成了西装暗扣。」
房子墨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喉结滚动。那年他蹲在火灾现场，看着焦黑的钢笔突然明白——蒋佳娉失去的不仅是父亲，还有最后一点关于「家」的实体记忆。于是他找到伦敦最顶尖的匠人，将钢笔残骸与自己的袖扣熔铸，让她父亲的遗物，永远贴近他的心脏。
「每个暗扣对应不同的密钥节点。」他忽然解开西装，露出内侧绣着的蓝楹花图案，每片花瓣下都藏着极小的金属片，「你父亲的笔尖在这里，笔帽在左胸，笔杆……」
「在你的肩胛骨纹身里。」蒋佳娉打断他，想起潜水时看见的「JP」缩写，此刻终于明白，那其实是「蒋明辉×房子墨」的密钥组合。她的指尖划过他衬衫领口，那里露出一点金属光泽，正是钢笔笔尖的棱角。
古董店老板咳嗽着走近，手中托着丝绒托盘：「两位对这支钢笔感兴趣？它的原主人是位中国商人，1945年在重庆收购时，笔杆内侧刻着奇怪的符号——」
「是外星代码。」蒋佳娉突然开口，纳米机器人传来的扫描结果显示，笔杆内侧的螺旋纹与蓝楹花胸针的外星碎片完全吻合。她看向房子墨，发现他的袖扣正在高频震动——那是检测到同类金属的警报。
「当年你父亲常说，钢笔是商人的第二把手术刀。」房子墨接过钢笔，笔尖在掌心划出一道浅痕，鲜血渗在蓝楹花纹路上，竟与胸针的共振频率产生肉眼可见的微光，「他不知道，这把『手术刀』里，藏着比商业帝国更古老的秘密。」
蒋佳娉看着他掌心的血珠，忽然想起19岁生日那天，父亲将这支笔送给她时说的话：「小娉，真正的利刃，不是笔尖，而是握笔的手。」此刻这只手正握着熔铸了父亲遗物的暗扣，在伦敦的细雨中，为她筑起比任何防火墙都温暖的堡垒。
「要试试用暗扣启动密钥吗？」房子墨忽然轻笑，将她的手指按在左胸暗扣上，「输入你父亲的忌日，或者……」
「或者你的生日。」蒋佳娉接口，指尖在暗扣上敲出「0521」。金属扣突然发烫，橱窗里的钢笔竟悬浮而起，笔尖在空中画出小凤凰的轨迹——那是她父亲在天之灵，与房子墨的守护，跨越五年时光的共振。
细雨渐歇时，古董店老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困惑地捡起地上的金属碎屑。那些在展柜灯光下闪烁的碎片，分明组成了两行小字：一行是「佳娉安好」，另一行，是房子墨从未说出口的「我一首在」。
而在千里之外的量子乌鸦母舰，首席黑客盯着新收到的监控录像，看着房子墨西装暗扣里闪过的钢笔零件，忽然冷笑：「原来雄狮的铠甲，是用猎物的羽毛锻造的。通知所有人，下一次攻击，瞄准他左胸的第二颗暗扣——」
他不知道的是，那枚暗扣里熔铸的，不仅是蒋明辉的钢笔，还有房子墨在火灾当晚立下的誓言：「哪怕烧成灰烬，也要让她的世界，永远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