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大皇宫的水晶灯在穹顶投下细碎光斑，蒋佳娉盯着T台上模特旋转时扬起的裙摆——那抹钴蓝色的渐变褶皱，分明是她19岁时画在父亲笔记本上的「蓝楹花晨露」初稿，此刻却被印上了国际品牌「克罗瓦」的最新高定系列。
「佳娉，该你发言了。」房子墨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袖扣映出他在贵宾席的倒影，钢笔尖正敲着桌面，节奏与她的心跳同步。她摸了摸藏在袖口的机械键盘项链，指尖划过熟悉的按键——那是用父亲旧打字机的键帽改造的，每个字母都刻着微小的凤凰图腾。
「克罗瓦的AI设计师确实很有天赋。」她微笑着起身，浅灰色通勤装在珠光宝气的宾客中格外低调，「不过这个褶皱的光影处理……让我想起五年前自己随手画的草稿。」
会场响起细碎的议论。克罗瓦的创意总监弗朗索瓦挑眉：「蒋小姐是在质疑我们的AI原创性？我们的算法能生成一亿种设计，怎会抄袭无名小卒的手稿？」
房子墨的钢笔尖停在合同上，目光扫过弗朗索瓦无名指根的茧——那是长期使用脑机接口的痕迹，和蒋佳娉敲代码的位置一模一样。他在袖扣上快速敲击，调取克罗瓦的专利数据库，果然在AI核心算法的角落里，发现了一行被加密的「JP20180521」。
「原创性？」蒋佳娉忽然摘下眼镜，泪痣在追光灯下灼灼发亮，「让我们看看，贵公司的AI到底『学』了谁的设计。」她甩出机械键盘，按键在掌心拼合的瞬间，会场中央的全息屏突然闪烁雪花。
弗朗索瓦的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量子乌鸦教过的「生物密钥溯源」技术。当蒋佳娉的指纹按在键盘右上角的蓝楹花图标时，全息屏上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代码，最终凝结成19岁的她趴在课桌边的速写——纸角上那个用二进制写的「P」，正是Phoenix的首字母。
「每个设计师都会给自己的作品留『生物密钥』。」她的指尖划过全息屏上的褶皱线条，那些AI生成的光影突然分裂，露出底下隐藏的小凤凰涂鸦，「就像贵公司的AI，在学习我的区块链签名时，不小心把这个习惯也复制了。」
会场倒吸冷气。房子墨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想起她19岁在比特币论坛写的第一篇技术帖，结尾也是这样的小凤凰标记。此刻他的袖扣正同步黑入克罗瓦的服务器，发现AI训练数据里竟包含蒋氏破产前的全部设计稿——那是量子乌鸦通过周氏残余势力窃取的。
「这……这是恶意攻击！」弗朗索瓦的耳麦传来母舰的警告，他突然掏出随身携带的脑机接口控制器，试图远程销毁数据，「我们有完整的——」
「商标注册证吗？」蒋佳娉打断他，键盘敲出的证据投影在每个宾客的名牌上，「2018年5月21日，我申请了『蓝楹花褶皱』的区块链版权，比贵公司的AI诞生早了三年。」她忽然凑近弗朗索瓦，指甲摄像头快速扫描他的瞳孔，「哦，原来您的虹膜里藏着量子乌鸦的追踪代码，难怪AI会『学』得这么像。」
贵宾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房子墨看着弗朗索瓦瞬间惨白的脸，知道蒋佳娉己将证据同步发给了欧盟知识产权局。他起身整理西装，故意让袖扣的冷光扫过弗朗索瓦的控制器——那里正显示着量子乌鸦的紧急撤离指令。
「蒋小姐的技术令人惊叹。」克罗瓦的CEO匆匆上台打圆场，「我们愿意——」
「不必了。」蒋佳娉合上键盘，项链重新变回吊坠垂在胸前，「我来不是为了赔偿，而是想告诉各位——」她指尖轻点全息屏，所有AI生成的设计突然褪去华丽外衣，露出底下笨拙的铅笔线条，「真正的设计，从来不是算法的叠加，而是像这样——」
她调出19岁的手稿原图，纸角有块咖啡渍，旁边写着父亲的批注：「小娉的蓝楹花，要开在最陡的枝桠上。」会场寂静无声，房子墨看见她的喉结轻轻滚动，知道她想起了破产那晚，父亲偷偷塞进她口袋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同样的小凤凰。
「生物密钥溯源技术，即日起开放给所有独立设计师。」蒋佳娉的声音突然柔和，「只要你们的作品里藏着真心，我的纳米机器人，会帮你们找到被盗走的天赋。」
散场时，弗朗索瓦突然被保安拦住，他后颈的乌鸦纹身正在发光——那是蒋佳娉的纳米机器人在标记量子乌鸦的成员。房子墨看着她走向露台，月光给她的低马尾镀上银边，忽然想起她曾说：「美丽是弱点？不，当美丽成为密钥的一部分，才是最锋利的矛。」
而在克罗瓦的后台，AI服务器突然弹出满屏小凤凰，每个凤凰的尾羽都在拼写同一句话：「下次偷设计前，记得先学会喝咖啡——加奶不加糖，是我19岁时的习惯。」
巴黎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蒋佳娉摸着项链上的二进制代码，想起刚才在全息屏上看见的细节：克罗瓦的AI在复制她的设计时，唯独漏掉了手稿边缘的蓝楹花坐标——那是房子墨的生日，也是她藏在所有作品里的，永不公开的密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