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破庙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门楣上的曼陀罗花雕己褪色大半。林清羽推开虚掩的门扉,扑面而来的不是记忆中的药香,而是浓重的檀香气息。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灯油清澈如水,竟没有半分灰尘——这里有人定期打扫。
“爷爷?”他攥紧烛龙刃,龙纹在掌心发烫。神龛后的竹床空无一人,却整齐叠着件青布衫,正是爷爷生前最爱的那件。苏瑶轻抚床头,发现枕边压着枚青铜钥匙,钥匙孔处刻着与乾坤匣相同的云纹。
“这是‘九霄匙’,”柳如烟的曼陀罗花突然指向房梁,“仙界遗迹‘九霄天庭’的入口钥匙,传说只有集齐七把才能打开南天门。”
楚天行皱眉,用长枪挑开梁上蛛网,露出暗藏的暗格:“看!这里有字。”
暗格内壁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羽儿莫怕,爷爷去寻医书,不日归。若见此匙,速去清虚宗寻苏姑娘......”字迹中途被抹掉,最后画着朵残缺的曼陀罗。
“是爷爷的笔迹,”林清羽声音发颤,“但他从未提过仙界遗迹......”
苏瑶突然按住他手腕,指尖点向他眉心:“你的龙纹在发热,与钥匙共鸣了。”
果然,九霄匙接触龙纹的瞬间,竟化作流光没入林清羽体内,在丹田处凝成钥匙虚影。千年传人展开清灵镜,镜中映出九霄天庭的轮廓,却被重重云雾遮掩,唯有中央的“命运殿”清晰可见,殿门上刻着与林清羽相同的螺旋龙纹。
“不好!”柳如烟的曼陀罗花茎突然裂开,“预言说‘双生龙鳞,必生灾祸’,仙界遗迹里......”
话未说完,破庙外传来马蹄声。数十名身着华服的北戎武士包围破庙,为首者戴着狼首金冠,正是现世北戎王的贴身近卫。
“龙血传人,交出逆命罗盘,”武士首领拔刀,刀刃上刻着极寒碎片的纹路,“否则别怪我等踏平此地!”
楚天行挥枪挡在众人身前,却见对方铠甲下露出的皮肤泛着魔纹——北戎皇室果然在复活魔修!苏瑶的玉笛发出清鸣,却因凤凰血脉后遗症而音色发颤,竟无法凝聚剑气。
林清羽握紧烛龙刃,龙鳞覆盖手臂,却在挥剑瞬间听见爷爷的咳嗽声。幻象中,老人正站在武士身后,摇头阻止他出手。他猛然收势,刀刃擦着首领咽喉而过,削落对方鬓角发丝。
“你竟敢抗旨?”首领震惊,“北戎王己与玄霄宗结盟,你们逆命者联盟......”
“玄霄宗早己覆灭,”林清羽逼视对方,“而你体内的魔种,该让清灵镜照照了。”
清灵镜光芒扫过武士,竟映出其心口的黑莲咒印。柳如烟趁机抛出曼陀罗种子,种子在武士群中长成带刺的花墙,花粉吸入后,魔种竟从他们口中咳出,化作黑色甲虫。
“走!”林清羽拽着众人从密道撤离,却在地道深处发现另一处墓室。墓室中央的石棺上刻着“林氏先祖之墓”,而棺中躺着的,竟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身着仙界服饰,眉心嵌着半块逆命罗盘!
“这是......我的仙界前世?”林清羽震惊,发现青年手中握着卷残页,正是《太虚引灵诀》全本的前半卷。
苏瑶突然指着石棺纹路:“看!这些是仙界禁术‘夺舍轮回’的阵图,难道说......”
地面突然震动,北戎武士引爆了破庙。林清羽抱起残页,与众人冲出地道,却见破庙己化作废墟,九霄匙的流光从瓦砾中升起,在空中画出通往仙界的portal。
“没时间了,”千年传人推他向portal,“魔修大军正在逼近,你必须进入仙界,阻止另一个‘你’!”
林清羽转头望向苏瑶,却见她眼中闪过迷茫——又到了血月时刻,她开始遗忘部分记忆。柳如烟及时扶住她,仙灵珠光芒注入其眉心:“记住,他是林清羽,是你最重要的人。”
“林清羽......”苏瑶喃喃,玉笛裂痕中渗出凤凰血,竟在portal边缘凝成护罩,“我记得......你的剑,要小心......”
楚天行将北戎王冠塞给林清羽:“极寒之力或许能在仙界派上用场,我们在现世加固锚点,等你回来!”
portal即将闭合的瞬间,林清羽听见柳如烟的预言:“在命运殿,你会遇见两种选择——成为新的魔主,或是让所有时空的自己消散。”
他握紧残页,踏入流光。再睁眼时,己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界废墟,前方的命运殿巍峨耸立,殿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盘坐的身影——那是身着金龙袍的林清羽,眉心的逆命罗盘完整无缺,眼中却泛着冷冽的金光。
“欢迎来到九霄天庭,”另一个自己开口,声音带着回音般的空洞,“我的分身。”
林清羽握紧烛龙刃,却发现对方的剑鞘上刻着“灭世”二字,与他的“烛龙刃”恰好组成“烛龙灭世”的上古凶兵。曼陀罗种子在此时破土,开出的花却只有黑色——这是从未有过的预言景象。
“你究竟是谁?”他厉声问。
“我是完成了逆命的你,”金龙袍林清羽站起身,罗盘发出强光,“在我的时空,我献祭了所有伙伴,成为唯一的逆命者,如今只需吸收你的灵识,就能修补罗盘的漏洞。”
林清羽惊觉手腕被无形锁链束缚,龙纹正在被强行剥离。远处的云雾中,浮现出苏瑶、柳如烟、楚天行被封印的虚影,每个人都带着与现世不同的伤——这是另一个时空的遗憾具象化。
“放开他们!”他怒吼,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竟与对方的声线重合。
金龙袍林清羽轻笑,指尖弹出一道剑光,竟与林清羽的逆命剑诀如出一辙:“你以为有伙伴就能赢?看看他们的结局——苏瑶化身为剑,柳如烟消散于花,楚天行沦为魔将......只有孤独的逆命者,才能走到最后。”
林清羽望向虚影,看见苏瑶的玉笛己成断剑,柳如烟的曼陀罗花只剩枯茎,楚天行的枪尖滴着黑血。他喉间发紧,却在此时听见现世苏瑶的声音,混着玉笛的清鸣:
“林清羽,你说过,遗憾是人生的重量......”
金光突然笼罩全身,林清羽感觉所有时空的羁绊之力汇聚于掌心。他挥剑斩向锁链,烛龙刃与灭世剑相撞,竟在剑刃交击处开出曼陀罗花,花瓣上映出所有伙伴的笑脸。
“我不是你,”他低语,龙纹与凤纹同时亮起,“我的逆命之路,从来不是孤独的战斗。”
命运殿剧烈震动,金龙袍林清羽的虚影开始崩解。林清羽趁机冲向虚影,用龙血唤醒被封印的伙伴们。当苏瑶的玉笛重新完整,柳如烟的曼陀罗花再度绽放,楚天行的枪缨恢复鲜红,逆命罗盘竟自行裂开,露出里面的“天道碎片”。
“原来如此,”千年传人的声音从罗盘传来,“真正的逆命,是打碎旧天道,创造新规则。”
林清羽握紧天道碎片,望向命运殿外逐渐清晰的仙界景象。他知道,前方还有无数挑战,但只要有伙伴们的羁绊在,任何命运都能被改写。
下章预告:林清羽融合天道碎片,获得创造规则的力量,却导致仙界遗迹开始崩塌;苏瑶的记忆逐渐恢复,发现金龙袍林清羽的时空曾与鬼谷老叟合作;楚天行在现世发现北戎王的真正目的是复活上古仙魔;柳如烟的曼陀罗花预言显示,最终的逆命之战将在现实与仙界的夹缝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