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萨瓦国的班森市,一场热带暴雨刚歇。皇冠会所前的石板路上积着水,倒映着布艺灯笼的花纹,空气里浮动着青柠与香茅的气味。庭院里的孔雀湿了尾羽,瑟缩在百年榕树下。
就在这时,阿虎拎着个血人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
女人的黑发湿漉漉地垂落,雨水和血水顺着发梢滴在铺满青苔的石砖上,随着对方粗暴的步伐轻轻摇晃。
穿筒裙的侍女们像受惊的鱼群般西散避开。
偷偷瞥着那血人。
是顾念。
她的鼻息间全是蛇头身上劣质香烟和汗水混杂的气味。
蛇头肩膀的骨头硌得她生疼,但这疼痛比起心中的撕裂感,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重。
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反复在她的心口搅动。
她疯了一般扑上去咬碎了他的耳朵。
阿虎嘶吼着猛给了她一巴掌。
踏上盘龙雕花的楼梯,每一步都在大理石台阶上留下潮湿的血脚印。
顾念虚弱地挂在他肩上,逐渐清醒过来,却倔强地瞪着眼睛,倒映着走廊两侧点燃的香木。
穿过镶嵌着柬式浮雕的走廊,阿虎推开了顶层朱漆大门。
办公室里,林东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瓦檐上滴落的雨水。檀香在古董香炉里袅袅升起,驱散着血腥的气息。
阿虎把顾念摔在柚木地板上,藤席发出一声闷响。她的血染红了越南手工编织的藤席,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墙上的金龙刺青图在昏暗的灯光下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林东正在会客,没有转身,只是慢慢摇晃着手中的青铜酒杯。杯中的冰块相互碰撞,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窗外,又一阵季风卷着雨水拍打在防弹玻璃上,雨声中似乎夹杂着远处佛寺的钟声。
办公室里,檀香缭绕。一位身着手工定制深色西装的男人撑着一双长腿正坐在榕树根雕茶几旁,专注地品着普洱,拿着茶盏的手指冷白修长,手背上青筋蜿蜒。
"这批货的路线,我己经安排妥当。"男人轻轻放下青瓷茶盏,目光停留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
林东放下,小心试探:"希瓦先生,最近甘蓬周边动荡,五条路线都被封锁,连总督都——"
"昨天下午,军方高层己经换人了。"希瓦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如在谈论天气,"新任指挥官是我昨晚棋局上认识的朋友。棋艺不错,但太爱贪吃对方的马。"
林东放下杯子:"那澜海航线上的事……"
"问题己经解决了。"希瓦简短回应,目光未抬,"金家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
林东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金家在东南亚的势力举足轻重,连他都要绕道而行,这个男人却只用一句话带过。
"能请教希瓦先生是如何......"
"你只需要知道结果。"希瓦打断了他,"过程于你无益。"
三言两语,林东己知深浅,不敢再问。
突然,门被粗暴地推开。阿虎拖着浑身是血的顾念闯了进来,他自己的右耳也血迹斑斑。
西装男人眉头微皱,却没有抬头,仿佛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老大!"阿虎急切地开口,"这个疯女人,咬掉我半个耳朵!脾气太厉害了,得好好教训!"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憋屈。
林东瞥了一眼正在揉耳朵的阿虎,语气冰冷:"没看见我在会客?"
"是是是,"阿虎赔着笑,"但是老大,这娘们虽然厉害,长得却是极好的。想给您过过目再送去处置。"说着,他抓住顾念的头发要把她拉起来。
顾念剧烈挣扎,眼神依然凌厉如刀。抓着阿虎的胳膊狠狠地咬下去。
“啊——个贱人!”
阿虎疼的龇牙咧嘴,从桌台的抽屉里掏出一支针剂,快速注射进颈外静脉。
药效发作得很快,顾念的眼神逐渐涣散,身体软了下来,意识开始模糊,却依然在反抗。
一声声低吼从喉咙里挤出来,像受伤的野兽,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阿虎扔掉针头,掏出手帕,献媚地擦拭着顾念脸上的血迹,捏着她的脸冲着林东喊:"老大您看,这张脸,这身材……"
说着还把女人的衬衫撕开几个扣子,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蕾丝胸衣。
林东瞥了一眼,眼见是个清纯的可人。
坐在茶几旁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清顾念的面容时,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茶盏几乎脱手。
他强压下内心的震动,目光中闪过震惊、痛楚和愤怒。
雨声渐大,敲打在防弹玻璃上。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檀香都失去了它原有的温度。
男人终于转回头,端起茶盏,神色恢复平淡地看向林东:"这个女人,给我如何?"
林东摇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瞒你说,有人点名跟我要她。”
“那你可以考虑一下是他和我谁能给你更大的价值。”他慢条斯理的,掀眸看着他。
“希瓦先生看上了就带走吧。"他挥了挥手,"阿虎,送到他的车上去。"
阿虎立刻会意,架起己经失去意识的顾念。
“希瓦先生,我给她注射了瑞帕汀,够玩一个月,你怎么着她都成。”阿虎露出谄媚的笑容,跟男人嘱咐着。
瑞帕汀是埌南军用药,少剂量能够控制人员意识,多剂量则愉悦巅峰,深渊坠落,求生则生,求死不能。
窗外,暴雨依然在肆虐,雨水顺着防弹玻璃流下,将室内的光线切割成碎片。
男人低头啜了一口茶,目光却追随着那抹被带走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跟会所的主人林东告辞后,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暗门滑开的声响几乎被雨声淹没。
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依偎在林东腿上,涂着暗红色指甲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