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
“哦……肚子有点难受。”
他伸手揽她靠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掌心,隔着睡衣丝薄的布料,放在了顾念的肚子上。
一圈一圈地轻轻揉着。
“娇气。每次都这样吗?”
她身体紧绷,一动不敢动。
“有时候会……”
“怎么了?抱你睡了一个月,还不习惯啊。”
“没有啊……还好。”顾念心虚地应着。
靠在他的胸前,顾念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只是因为心里有了盘算,便觉得心里不安。
他这样的人,她做什么都会被发现吧。
要怎么办呢。
"转过来。"
顾念浑身绷紧,慢慢转过身,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渗进来,落在他眼睛里。
她看着他,正撞上一双琥珀色瞳孔,像雪原狩猎的豹,跃动着赤裸裸的侵略性。
她突然想起藏在床头板后的手机,背叛的念头在血管里窜动,让她指尖发麻。
"抖什么?"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蹭过她下唇,力道不轻不重。
顾念心虚地扎进他怀里,额头撞上他的锁骨。
太熟悉了——他的体温,心跳。这具身体她闭着眼都能认出来,每一处肌肉的走向,每一次呼吸的起伏。
一个月来夜夜相贴的肌肤记忆背叛了她,身体比大脑更先认出了这个怀抱。
"做噩梦了?"他手掌贴在她后颈,指尖陷进发丝里。
这个动作曾经让她安心,现在却像被猎食者叼住了要害。
她摇头,鼻尖蹭过他衣领。檀木香混着硝烟的气息灌进肺里,这是战南珩的味道,是安全屋也是牢笼。
顾念死死攥住他背后的衣料,指甲几乎要刺破织物。
她突然恨透了自己这副身体——明明心里想着逃,却还是贪恋他的温度。
她轻声问:“伤口换药了吗?”
“嗯,以为你睡了,自己换的。”
“颂堪带她妹妹回去了。等我再恢复几天,带你出去转转。”
“好。”
战南珩俯身靠近,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角。
顾念睫毛轻颤,不再像最初那样浑身僵硬,甚至会在半梦半醒间无意识地仰起脸。
当微凉的唇贴上她锁骨时,顾念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餍足的喑哑,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肌肤上,"就这样待一会。"
他知道她难受,也没再继续。
只是就那样抱着。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半个月,战南珩每晚都抱着她入睡。
每当他的手掌顺着腰线往下滑,她就会突然清醒过来,软着嗓子讨饶。
"我愿意的,"她总这样说,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再等等好不好?"
战南珩竟也真由着她。
他闭着眼将脸埋在她颈窝,灼热的呼吸烫得她心尖发颤。
"等什么?"他嗓音沙哑,带着未褪的暗沉,"怕疼?"
顾念只是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揪紧床单。
她的心紧张又空落。
抱着她的男人不知道,秦霄明给的手机己经充好了电,而她连逃跑时要穿的平底鞋都准备好了。
只要找到护照。
等万事俱备,再只等一个他不在家的日子。
这些日子,秦霄明偶尔会发短信给顾念,顾念也常常等确认环境安全了才敢拿出手机来回他。
顾念猜想自己的护照应该就在主卧衣帽间,上次阿珩拿出她的项链的地方。
只是她不知道密码,怎么才能知道密码呢,她设想着除非战南珩喝多了。
这样她才有机会。
要跟他对酌吗,不行。
她又怕没等战南珩喝多,她先醉了。
筹备了很久依旧没有进展。
如果想要拿到护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报警挂失证件。
按照他的势力,那怕是还没等联系上大使馆自己就要被抓回来。
顾念想着,最好的办法就是灌醉战南珩。
白天的时候,战南珩有时候不在,她便利用手机查找如何调配易醉的酒,小心翼翼地删除搜索记录。
花了几天时间研究,了解到高酒精度的烈酒混合某些特定的果汁,既能掩盖酒精的味道,又能加速酒精吸收。
一天下午,趁着管家出去采购,顾念溜进酒窖,挑选了几瓶烈性伏特加和朗姆酒。
她还偷偷从花园里摘了几种草药,据说能增加酒精的效力。
回到自己房间,她锁上门,开始尝试调配。
混合了伏特加、朗姆酒、蔓越莓汁和一点点蜂蜜,再加入几片薄荷叶增添清香。
顾念小心地尝了一口,甜美的果香几乎完全掩盖了烈酒的味道,但她能感觉到那股灼烧感悄然爬上喉咙。
结果……
顾念醒来时,窗外天色己经暗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喉咙里还残留着酒精的灼烧感。
下午那杯调酒比她想象中烈得多,她只尝了两口就昏昏沉沉地睡到现在。
床头柜上的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醒了叫我。"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
是酒!如果她自己喝两口就醉成这样,那用在战南珩身上......
顾念赤脚踩在地毯上,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战南珩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要喝点什么吗?"她靠在门框上,"我新调了一种酒。"
战南珩转头看她,领带松垮垮挂在脖子上。他眼睛很亮,可能是今天生意顺利。"你什么时候会调酒了?"
"上周跟王妈学的。"顾念走进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领带,"厨房还有新鲜薄荷叶。"
他忽然笑了。"行啊,尝尝你的手艺。"
顾念心跳快了两拍,手指在酒柜玻璃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取下一瓶朗姆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
"打算把自己灌醉?你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喝这么多烈酒。"战南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她手一抖,差点没拿稳酒瓶。
转过身时,发现他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厨房门口,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着。
战南珩慢悠悠地走过来,随手拿起一个高脚杯把玩:"什么时候对调酒感兴趣了?"
"就最近。"她打开冰箱,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果汁,冰凉的瓶身让她打了个寒颤。
他斜倚在吧台边,目光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给我也调一杯?"
顾念的动作顿了一下,果汁差点洒出来:"你...要喝?"
"怎么,舍不得给我喝?"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不是。"她急忙否认,"只是怕调得不好。"
战南珩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腕:"手这么凉,还碰冰的东西。"
顾念浑身一颤,差点打翻量杯。
她慌乱地转身去拿蜂蜜,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