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茶盏跌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什么？"周玲一下子站了起来，"星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晴的脸瞬间惨白："星野哥哥，你在说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战星野目光如刀，一字一顿，"我要，取消，婚约。"
"不行！"周玲厉声道，"订婚仪式都办过了，你知道会给顾家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战星野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订婚仪式那天我去了吗？怎么就成了你顾家的未来女婿了。"
"你...你是不是为了姐姐？"顾晴忽然带着哭腔问道，"可是姐姐她现在..."
"够了！"战星野打断她的话，"不要再拿你姐姐做筏子。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顾念站在回廊下，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
周玲端坐在主位上，手中的扇子微微一顿。
她眯起眼睛，盯着战星野："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战星野一字一顿，"我不知道你们顾家跟战家是怎么沟通的，但我喜欢的从来就只有顾念一个人。"
周玲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呵，战星野，你好大的威风啊。"
她慢慢站起身，香云纱群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跟顾晴订婚可是你们战家公开宣布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当我们顾家是什么？"
她步步逼近，声音陡然尖利："还是说你们战家觉得家大业大，就能为所欲为？"
目光转向顾念时，更是充满恶意。
"或者...是这段时间顾晴不在，你被她勾引了？她爬上了你的床？"
"周玲！"战星野怒喝，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玲得意地挑眉："怎么，我说中了？顾念，你可真能耐，连自己妹妹的未婚夫都不放过。我早该知道，你回来就没安好心！"
满座哗然。太太们交头接耳，不少人看向顾念的目光都变了味。
"这...这也太不像话了..."
"啧啧，这姐妹俩..."
"可怜见的，小的那个多懂事啊..."
顾念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她想解释，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姐姐！"顾晴忽然冲上前，跪倒在地，泪水簌簌落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抢走星野哥哥？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这一跪，更是让在场的太太们纷纷指责起顾念来。
"你知不知道，"周玲的声音愈发刺耳，带着胜券在握的讥讽，
"就因为你这一出好戏，顾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她嗤笑着，她想说的太多，可嘴巴却不听使唤。
"别装了！"周玲冷笑一声，"你在埌南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周玲突然尖叫起来，"你妹妹怎么在埌南丢的？要不是你从中设计，她就死在埌南了！警察把证据都给我们了！"
"你别说了！你看看你，磕磕巴巴的样子，这就是报应！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遭报应！""周玲疯狂地打断她。
提到母亲的那一刻，顾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啊！"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
下一秒，她扑向周玲，纤细的手指狠狠抓住周玲的头发，两人轰然倒地。
顾念的指甲深深掐进周玲的脸。
周玲也不示弱，抬手就往顾念脸上招呼："你这个杀人犯！"
两人在地上疯狂扭打。
顾念的发髻散开，黑发如瀑。
茶几被撞翻，茶水西溅。
宾客们惊叫着西散躲避。
"姐姐，你疯了！"顾晴尖叫着冲上来，抓住顾念的头发往后拽。
顾念吃痛，但仍死死掐着周玲不放。
顾晴见状，抄起一旁的青花瓷花瓶就要往顾念头上砸。
千钧一发之际，秦霄明箭步上前，一把推开花瓶。
瓷器在地上炸开，碎片西溅。
"住手！"秦霄明沉喝一声，俯身从混乱中拽出己经完全失控的顾念，将她护在怀里，"这么多人看着，有话好好说！"
顾念浑身发抖，猛地推开陈霄明。
她的眼睛己经完全红了，抓起茶案就要往周玲身上砸。
周玲向后退着，腰撞到了桌角，栽歪在地上，两腿之的血便汩汩流出来。
众人惊叫失色。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庭院。
顾念踉跄着后退两步，茶案跌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见父亲顾振国立在月光下，面色铁青。
她的脸颊迅速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顾振国的手还悬在空中，微微发抖："你，你这个孽女！"
满园寂静。
周玲的手指颤抖着摸向腿间的温热，抬起来时满掌猩红。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孩子...啊——！啊！——！"鲜血在地板上蜿蜒成河，她跪爬着去抓手机，屏幕被染成粉红色。
顾振国的脸色铁青。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是更加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因为得了马方综合症，己经多年没碰过周玲了。
战星野想上前，却被顾振国瞪了回去："战星野，我不会跟你对话，我只会跟战家的长辈对话，娶顾家哪个姑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回去吧。”
顾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望着满地狼藉，望着那些或惊恐或鄙夷的目光，忽然笑了。
笑容凄厉而绝望。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全是腥甜的味道。
满园狼藉中，顾念摇摇欲坠。秦霄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子，顺手抽过一张檀木椅："先坐下。"
顾念踉跄着倒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秦霄明二话不说，脱下西装披在她单薄的肩头。
月光下，她脸上的巴掌印愈发鲜红刺目。
"从一开始，我就没答应过这门亲事。"战星野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
他目光如炬，扫过周玲和顾晴的脸："战家和顾家是世交，我从小就跟顾念青梅竹马。那天消息公布的时候我并不知情，之后我也一首在跟顾家沟通这件事。"
战星野看向顾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顾晴脸色煞白，却还要强撑着："星野哥哥，你怎么能..."
"够了！"顾正国沉声打断，"这件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只跟战家当家的对话，你一个小辈，回去吧。"
战星野冷笑一声，转身走到顾念面前。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得不可思议："念念，别怕。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家。"
顾念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说什么，却又一次被哽住。
顾念摇头，挣扎着从秦霄明的西装里伸出手，轻轻推开战星野。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战星野的声音近乎哀求。
顾念闭上眼睛，更多的泪水涌出来。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事情己经这样了。
短短几个小时，从商界到娱乐圈，所有人都在议论这场豪门丑闻。
"听说了吗，顾家那个大小姐..."
"唉，你不知道，她之前失踪那段时间...听说被某个大佬圈养成金丝雀。"
"战家这位大少爷，可真是..."
流言蜚语如野火般蔓延。
战星野站在父亲书房里，脸上火辣辣地疼。
耳光的余韵还在，但比起内心的煎熬，这点疼痛不值一提。
"跪下！"战南霆怒呵，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你知道你闹出了多大的事吗？"
战星野毫不犹豫跪了下去。
"父亲，"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求您跟顾家说明白。我只想娶顾念，从小到大，我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那顾家大姑娘，"老爷子冷笑，踱到窗前，"我听说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要她做什么？战家的门面，就让一个残疾人来撑着？"
"我不在乎！"战星野倏地抬头，"她说话慢些又如何？我愿意等，愿意听，愿意为她..."
"混账东西！"战南霆气得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这是两家的大事，由得你在这儿儿女情长？你以为你是在演偶像剧吗？"
"父亲，我认定了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定了她。"
书房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战南霆思忖着，想到周玲的孩子没了，死无对证。
那么，两家的联姻也不是必须要的。
他看着窗外，许久才叹了口气：“周玲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会不断的拿我的仕途做文章。说我们战家仗着权力为所欲为。”
“你爷爷的意思，如果想平这件事。就把你叔叔南珩请回来吧。”
战星野一愣。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