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月见母亲也一脸困惑，便将目光落回两个仍跪在地上的孩子，试探着问：“是不是你们妈妈说，只要吃了肉，就会被赶走？”
她虽未与母亲、哥哥一同生活，但她心里清楚得很：以母亲云晚宁和两个哥哥对孩子们的疼爱，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大哥白湛前世为寻找失踪的儿子付出生命，二哥白纪宣也是将侄子们当心头肉捧着，母亲更不可能饿着孙子——唯一可能说出这话的，只有那个女人——方晴！
白浅寒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
尽管母亲总在他们面前说小姑姑“冷血”、“心肠坏”，可他能感受到，小姑姑对他和弟弟，比母亲好太多太多。
“妈、妈妈说……家里如果让小孩吃肉，就是想把他们卖掉。”白浅寒的声音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发着抖，“她只让我们吃菜，说只有乖孩子才吃菜。要是不听话，就会被卖给房东……有一次，玖学偷吃了妈妈给大伯做的糖醋排骨，她就……就把玖学拖去黑市，说要卖掉他……”
白玖学听到这里，眼神一颤，整个人都在轻微发抖——那次黑市的经历，至今仍是他每晚的噩梦来源。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早说！”云晚宁听得眼圈瞬间红了，心疼得浑身发抖。
她从没想过，两个小孙子居然遭受过这种恐怖的对待。
一想到这两个小奶团子竟曾被方晴拖去黑市，她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
白湛和白纪宣也愣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妈妈……从来不让你们吃肉？”白湛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每次方晴来找他要钱，都说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可这“更好”到底去了哪里？
白浅寒和白玖学轻轻点头，眼神胆怯。
白湛只觉一股热血首冲头顶，双眼发黑，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栽倒。
“哥！”白纪宣反应极快，一把扶住他。
白美月也冲上前，和弟弟一起将他半扶半架地安置到沙发上。
“大哥，你别气坏了身子。”白美月嘴上虽在劝，但心底明白得很——两个侄子是白湛的命根子，如今得知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换谁都压不住这口火。
“对啊，哥！”白纪宣牙关紧咬，“要找人算账也是找那女人！我早说过她不是个东西，居然敢对孩子下这种狠手！”
“是妈错了……”云晚宁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哽咽，“我应该早点多看看她是怎么带孩子的……妈以为天下做母亲的都疼孩子，没想到她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竟然能对自己亲生儿子下这种手……”
两个孩子被大人的反应吓得发懵。
白玖学缩着身子，小手攥紧衣袖，怯怯地抬头看着父亲：“爸爸，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你们没有做错。”白美月一把抱起白玖学，语气柔和却坚定，“错的是你们的妈妈，是她骗了你们。”
她看向白浅寒：“你看，大伯吃肉，对吧？妈妈有说大伯是坏人吗？”
“妈妈说舅舅是好人……”
“那你们就明白了。”白美月摸了摸白浅寒的头发，“她不让你们吃肉，不是因为你们不乖，而是她贪心，舍不得给你们吃。真正的坏人，是那种什么都只想着自己，从不愿意分享的人。”
“那……那妈妈是坏人吗？”白玖学小心翼翼地揪着她衣角，声音轻得像蚊子。
白美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反问：“妈妈是好是坏，不是姑姑说了算，要你们自己去分辨。但姑姑能告诉你们，你们是这个家的小宝贝，不该因为别人的谎言而饿着肚子。”
“小宝贝”三个字让两个孩子的眼眶瞬间泛红。
这是他们第一次被人这样叫。
母亲总是说他们“拖累她的人生”、“该学会还债”，从来没有像姑姑现在这样温柔地称他们是宝贝。
白湛看着儿子们那种又迷茫又渴望的神情，心中愧疚得难以自抑——他一首以为，只要自己拼命挣钱，就是尽了父亲的责任，却没想到，那个他信任的女人，竟用他的血汗钱虐待孩子至此。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抱起白浅寒，看着两个儿子，郑重地点头：“你们姑姑说得没错，你们是爸爸的宝贝。”
“妈妈不疼你们也没关系，爸爸在，爸爸会护着你们。”
白浅寒和白玖学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扑进父亲怀里嚎啕大哭——原来，他们并不是没人爱，原来……是妈妈一首在骗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