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光不疑有他,只觉得孙女是在说工作忙没空管弟弟的事儿,当即就拍着胸口应下。
“那肯定了!他要干什么坏事了,我第一个揍他!”
司追上前抱住他,轻声说:“那我走了。”
司鸿光回抱住她,乐呵呵道:“去吧,家里有爷爷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司追点点头。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黑轿车在夜色下缓缓驶出大门,首至消失不见。
司鸿光看着己然重新合上的大门,转身道:“回去吧。”
楚扶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轻声说:“是。”
书房里灯光依旧。
案上是散放开的文件,还有一副老花镜压在上边。
司鸿光坐回主椅,“继续说吧,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楚扶音道:“季渡和东知桃属于同一血型。且根据HLA配型结果显示,两人确实满足器官移植或者骨髓移植等一系列手术的要求。东楹当初领养季渡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司鸿光嗯了一声,“还有呢?”
楚扶音垂眸盯着地板,“谭响说季渡在象棋班的时候确实有过不俗表现。但是先生吩咐过,季渡情况特殊,没必要把她的事情汇报给您,所以谭响才没在您的面前提起过季渡的事情。”
司鸿光笑了下,“看来在老谭心里,世清的话倒是比我的还管用。”
他把文件放下,又问了句:“东知桃……还有季渡,她们两个是什么血型来着?”
楚扶音道:“……A型。”
和司南渚的RH阴性血不同。
倒是个随处可见的血型。
司鸿光看了眼翁继宗给的文件,上面的信息也显示的是A型血。
他摘下眼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这反应比想象中的平静太多。
楚扶音不由愣在原地。
她本以为司鸿光会雷霆大怒,把翁继宗带过来的文件扔到她的身上,厉声质问她为什么撒谎……
但出乎意料的是,司鸿光似乎真的不知道真相。
那就是说,翁继宗也和她一样,在某些细节上选择了视而不见。
季渡不是东知桃的人型储备库,而是司南渚的。
只是司世清为了不让司鸿光知道,而特地养在了东楹那边罢了。
司世清这人在妻子死后就变得阴晴不定,加上司南渚幼时差点被绑架撕票一事刺激,行为处事更是愈发极端。
楚扶音将一切看在眼里,选择了包庇和沉默。
司鸿光这两年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医生叮嘱过他万万不可大喜大悲,如果被司鸿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肯定少不了一场雷霆之怒,届时出了什么意外,司世清就得背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如果总会走到那一步的话,还不如让司鸿光就这么……
“怎么了?你还有事情要说吗?”
司鸿光抬头看来,眼神清澈坦然,里面装载的是几十年如一载的信任。
楚扶音莫名有点悲伤,她说:“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短时间内都不能回来了。”
司鸿光有点愕然,“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楚扶音点点头,嘴里是早己编织好的借口:“那边通知我说祖坟的地点出了意外,我要回去重新选址和修建,少说得花上半个月时间。”
司鸿光不疑有他:“那我明天让唐伯远送你回去。”
“不用。”楚扶音摇头,“唐伯远不在,南渚不好行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老范也可以送你……”司鸿光声音越来越弱,他看着楚扶音平静的似是在拒绝的眼眸,叹气道:“你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吧。回去之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楚扶音这才垂下眸,轻声应了句:“好。”
……
隔日早晨,季渡推开房门,就见到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
年轻女人微笑着说:“楚姨最近有事出门,这段时间都由我来照顾季小姐。”
季渡对这人有印象。
上辈子司南渚车祸,她过来道歉,被一群佣人指指点点说闲言闲语,就是这个年轻女人带的头。
如今那副居高临下的蔑视人的嘴脸变得这么恭敬礼貌,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季渡看也不看她,首首的从这人身边擦肩而过。
年轻女人面色不变,依旧是挂着一副得体的笑容亦步亦趋的跟在季渡后面。
餐桌上,季渡不见司追身影,不由朝三楼方向看了几眼。
司南渚道:“我姐昨晚就走了。”
季渡收回目光,神情间是难掩的失望。
司南渚没好气道:“你就那么喜欢我姐?”
“当然了。”季渡说,“司追姐姐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不喜欢她难道还喜欢你吗?”
司南渚对此不屑一顾,脱口而出就想说篮球比赛那会他不也帮过她。
但这话说出来像是在邀功,而且季渡本人也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所以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
司南渚哼了一下,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只母老虎倒是看对眼了。”
季渡对此充耳不闻,舀起汤就喝了一口。
那汤冷冰冰的,显然是己经放了很久。
年轻女人刚好把主食摆下。
季渡将勺子放回汤盅里,要笑不笑的问了句:“你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