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璃与苏梨疏一前一后跨出上书房的门槛,李公公弓着腰跟在后面,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两位小大人慢走,老奴就不远送了。"
苏梨疏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硬挺的账本,轻叹一声:"兜兜转转,又回到我这儿了。"
“阿梨,撒银子这么好玩的事儿,也不叫上我。”花若璃边走边问。
这时,一个路过的宫女突然放慢脚步,耳朵悄悄竖起,眼神闪了闪,又低头快步走开了。
苏梨疏斜睨着宫女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小手轻轻的往她身后一挥。
花若璃刚踏进府门,就遇到了管家花迟。
“小姐,您回来了?”花迟跟她打招呼。
花若璃站定,“对啦,管家伯伯,你明天给陆星野和西大恶人带话,让他们回来。”
花迟愣了一下,“小姐,谁是西大恶人?”
花若璃笑了笑,“管家伯伯,就是张大西个人。”
“知道啦,小姐。”
花若璃吩咐完,就朝着月清歌的院子跑去,“娘亲,我回来了?”
月清歌放下帐本,抬头问她,“璃璃,你来娘亲和你说个事?”
“娘亲,啥事呢?"
你上次不是给了娘亲很多金银珠宝吗?
娘亲想着帮你置些田产铺子。
娘亲那些银珠宝都是给你用的,你想置办什么就置办吧,不用问我的?
月清歌眼含笑意,“璃璃,这些可都是娘亲给你攒的嫁妆。"
“娘亲,我不嫁人。”
傻丫头,月清歌轻轻的点着花若璃的额头。
夜色沉沉,七客赌坊门前灯火昏黄,映照着来来往往的赌客。
赌坊门口来了一位身穿黄衣裳的宫女,她不时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
她走到一位打手身边,压低声音道:“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打手斜眼打量着她,粗声问:“你有什么事?”
宫女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银两。”
那打手脸色骤变,转身就往楼上冲。
"泰哥!"他喘着粗气敲开房门,"楼下有个娘们说知道银子下落,指名要见管事的!"
李泰正懒散地拨弄着桌上的筹码,闻言指尖一顿:"人呢?"
"就在大门口..."
"带上来。"
打手刚要转身,李泰却突然起身:"慢着。"
他眉头一皱,"我亲自去。"
两人疾步下楼,可门口除了往来的赌客,哪还有半个人影?
"你耍我?"李泰一把掐住打手脖子将他抵在门框上,手背青筋暴起,"人呢?!"
打手双腿首打颤:"刚、刚才真在这儿啊泰哥!"
李泰眯起眼睛环视西周,除了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什么也没发现。
夜风吹过,灯笼摇晃,风中有一抹淡淡的脂粉香。
刚刚,宫女在赌坊门口焦躁地踱步,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突然,脑后袭来一阵劲风——
"唔!"她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黑夜中两个娇小的身影扛着宫女快速的向城外跃去。
松源观。
殿内烛火通明,宫女缓缓睁开眼睛。
抬起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中午从殿内走出来的花小将军和苏小祭酒。
她们身后还立着一位清俊少年,少年正恭敬地向花小将军行礼。
"师父放心,弟子定会派人严加看管。"风清羽看着花若璃说道。
花若璃满意地颔首,看着宫女说道:"往后就让她给你们做饭吧。"
宫女看着花若璃,身子往后缩了缩,她不要在这里做饭。
花若璃围着她转了一圈,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姐姐,刚才你在赌坊门口站着做什么,等人?"
花若璃忽然俯身,眼神凌厉的盯着她。
"我、我只是路过......"宫女弱弱的回道。
"哦?"花若璃突然笑出声来,"大晚上的,你不会告诉我,你正好路过,想进去赌钱吧?"
"是...是去赌钱..."宫女话音未落。
"啪!"
花若璃一掌劈下,宫女当场昏死。
"赌钱?"花若璃甩了甩手,"我让你赌命。"
再醒来时,眼神己变得混沌而虔诚,竟对着花若璃行起五体投地的大礼。
"主人,有何吩咐?奴婢菊花听候差遣。"
花若璃把玩着腰间香囊,漫不经心道:"往后你就在这儿伺候。"
"奴婢谨遵主人之命。"菊花又重重磕了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花若璃朝风清羽使了个眼色。
风清羽差人叫来了一个粗使婆子:"往后她就在厨房帮忙。"说着指了指菊花。
"是,道长。"婆子恭敬地应着,领着菊花往厨房去了。
苏梨疏坐在椅上看着,指尖轻叩扶手,冷眼看着花若璃对宫女施离魂咒。
目光转向风清羽时,她忽然眯起凤眸。
这少年道长周身萦绕的,分明是上界仙灵之气。
"师父您看。"
风清羽从怀中取出一方紫檀木匣,匣子打开刹那,沁人心脾的药香顿时扑面而来。
匣子中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正泛着莹润玉光。
风清羽把木匣推到花若璃面前,“师父,这颗凝神丹是按《神农经》所炼的,这个药丸给你。”
花若璃拿起来闻了闻,又放回盒子里,两只小眼碌碌转。
然后,附在风清羽耳边说了几句话。
声音虚低,但是苏梨疏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不,皇帝老头的钱不就要回来了吗?
苏梨疏听着她俩咬着耳朵,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
太傅府侧门。
李泰站在哪里,柳衡门口走了出来?
"银子有消息了?"柳衡眼神凌厉,声音冷冷的。
"爷,方才有个姑娘来报信,说知道银子下落,可等属下出来时..."李泰抬头看着柳衡。
"人跑了?"
柳衡瞪了李泰一声,“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找。"
真是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李泰不敢出声,转身带着几个打手消失在太傅府侧门。
行至巷口,有个打手忍不住拽住李泰的衣袖:"泰哥,咱们当牛做马这些年,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李泰身形一顿,缓缓转头望向太傅府。
黑暗中,他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