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马逊雨林的湿热蒸腾一头扎进冰岛的刺骨寒风，御尘安的羽绒服拉链刚拉到下巴，睫毛就结了层薄霜 —— 雷克雅未克的街道像被放进了巨型冰柜，连红绿灯都冻得闪烁着冷光，而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租车行的温馨提示："遇极光请停车欣赏，但别让冰原狼误以为是外星信号。"
"Góean daginn!（你好）" 考官古德伦?约纳松戴着羊毛针织帽，围巾裹得只剩一双湛蓝的眼睛，手里握着根嵌着冰岛玛瑙的登山杖，"我是你的「极圈驾驶导师」，记住 —— 在冰岛，方向盘是维京人的战斧，油门是地热的轰鸣，而每片雪花都是考官的眼睛。" 她说话时，身后的冰川正在阳光下闪烁，像面巨大的碎钻镜子。
第一堂训练课在史费拉裂缝旁的冰原展开。古德伦指着脚下蓝冰中流动的气泡："看见这些「大地的呼吸」了吗？冰裂的声音比德国的激光测距仪更可靠 —— 听到「咔嚓」声时，要像躲避火山喷发般果断转向。" 御尘安盯着冰面倒映的极光，突然想起在巴西雨林误把树懒当路标的日子，方向盘在手里冻得发僵。
果然，当他试图模仿 "巴西森巴式" 灵活打方向时，轮胎在冰面上画出滑稽的八字，车子像只喝醉的海鹦鹉，在冰原上跳起了踢踏舞。古德伦笑得睫毛上的霜都抖落了："朋友，你这是在跳《冰与火之歌》的开场舞吗？在冰岛开车，要像驯鹿迁徙般稳重 —— 看好了，油门要像挤驯鹿奶般轻柔。"
更魔幻的是极夜驾驶。古德伦关掉车灯，指着漫天流转的极光："这是咱们的天然导航灯，绿色代表安全，红色代表冰缝 —— 但千万别学意大利人用歌剧节奏过弯，极光的轨迹就是最佳路线。" 御尘安盯着极光变幻的绿绸带，突然把紫色光带误认成刹车灯，猛踩刹车导致车子 180 度漂移，惊飞了栖息在岩石上的海雀。
"Tetta er gott!（不错）" 古德伦竖起大拇指，"这个漂移比冰岛马的盛装舞步还要优雅，但记住 —— 极夜中最危险的不是黑暗，是你自己的倒影。" 她递来块鲸鱼肉干，"吃点能量，咱们去地热区练练手。"
穿越苔原地貌时，御尘安遇见了真正的 "隐形路障"—— 覆盖着苔藓的火山岩，像极了南非的猴面包树伪装术。他想起古德伦说的 "苔藓是大地的皮肤"，试图以 "澳洲袋鼠式" 轻盈跳过，却因低估岩石高度，底盘撞上凸起的玄武岩，发出闷响，惊得远处的冰岛马甩尾小跑，马尾辫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别担心，这车比冰岛的火山还要坚韧。" 古德伦摸出个罗盘，"记住，在苔原上，苔藓的生长方向就是指南针 —— 北侧更茂密，就像英国的下午茶三层架，永远有规律。" 她的话让御尘安想起在伦敦环线学的靠左行驶，此刻却要靠苔藓辨别方向，大脑像被放进了冰岛的地热温泉，咕嘟咕嘟冒着泡。
最让人捧腹的是躲避北极狐。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突然从雪堆里窜出，御尘安条件反射般模仿在非洲躲避狮群的急刹，却因冰面打滑，车子径首滑向路边的冰岛矮树丛，树枝勾住了后视镜上的巴西木车挂，像在给极光表演挂饰秀。古德伦笑得首拍大腿："北极狐只是想看看你的熊猫玩偶，它们可是《冰岛传说》里的变形精灵。"
夜间宿营时，古德伦在篝火旁讲述维京人航海的故事："真正的驾驶智慧，是像维京人读取星图般读懂自然 —— 冰川的裂缝是大地的文字，极光的舞动是天空的指令。" 御尘安望着帐篷外流转的极光，突然觉得每个国家的驾考都是一场神话冒险：非洲有狮群的凝视，巴西有雨林的狂欢，而冰岛，有极光书写的冰原诗篇。
考试当天，御尘安戴着古德伦送的羊毛手套，仪表盘上的熊猫玩偶裹着迷你羽绒服。当他顺利通过冰川裂缝区，古德伦突然指着前方的彩虹 —— 横跨冰川的双彩虹，比法国的红酒杯还要绚丽百倍："看见没？这是冰岛给合格者的勋章。"
最后一项是冰湖穿越。御尘安想起在德国用啤酒杯测车身晃动的日子，此刻却要在浮冰间寻找路线，突然听见古德伦轻声说："想象你在驾驶一艘维京长船，浮冰是海上的礁石，而你的心是罗盘。"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极光指引的方向，车子在冰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连栖息在冰山上的海豹都探出脑袋，像在鼓掌。
考试结束后，古德伦送给御尘安一个嵌着冰岛玛瑙的车挂，上面刻着维京符文："J?re, loft, eldur, vatn（地、风、火、水）"。御尘安摸着冰冷的玛瑙，突然发现每个国家的驾考都是一次元素洗礼：蒙古是风，朝鲜是火，日本是水，冰岛是冰，而他这个 "国际驾考旅行者"，正在用轮胎丈量世界的脉搏。
离开时，御尘安望着远处的冰川，想起古德伦说的 "驾驶是与自然的共舞"，忍不住笑了 —— 他这个曾在巴西雨林撞树懒、在非洲草原惊象群的 "闯祸精"，竟然在冰岛冰原学会了用极光导航，用苔藓辨向。
下一站，他决定回到中国，把这一路的驾考故事讲给王建国教练听，顺便考考自己是否还记得科目一的理论知识。但他知道，真正的驾驶课堂永远在路上 —— 当熊猫玩偶重新挂回中国车的后视镜，当狼头挂件、袋鼠爪、冰岛玛瑙在车内碰撞出奇妙的声响，属于御尘安的国际驾考传奇，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