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婉音悬着的心悄然落地,只要不是被故意舍弃,她都能接受。
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轻声道:“多谢侯爷救了我,那…… 那我们回去吧……”
然而,危险并未就此结束。就在苏槿之扶起岑婉音的瞬间,一支利箭如闪电般急射而来。苏槿之背对着利箭,毫无察觉。
“小心!!!”
岑婉音一起身便看到了那致命的利箭,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毫不犹豫地和苏槿之调换了位置。
“噗呲!!”
利箭无情地穿透了岑婉音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苏槿之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带着颤意:“婉音!!!”
暗处的黑衣刺客见没有射中苏槿之,心中满是遗憾。
他亲眼目睹了苏槿之的不凡身手,如今刺杀了她的心上人,深知对方定会发狂反杀自己。
他当机立断,放弃继续追杀,迅速逃离。
苏槿之顾不上追杀刺客,迅速将岑婉音放在地上。
看着那插在她心脏处的利箭,因为上面抹了毒,导致伤口都开始发黑了,吓得苏槿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往她口中塞了几颗保命丸和解毒丸,生怕她就真的这样为自己而亡。
那样的话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婉音…… 婉音……”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先拔出淬了毒的利箭,再给她灌下灵池水。
可她的指尖刚触到利箭,就听岑婉音剧烈咳嗽起来,一大口发黑的鲜血喷在她手上。
苏槿之浑身一颤,指尖悬在利箭上方迟迟不敢用力——她怕自己稍一动作,这贯穿胸膛的伤口会加速带走岑婉音的生机。
岑婉音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眼神却充满了爱意。
她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苏槿之的脸庞,释然地笑了:“夫君…… 能为你而死,我并不后悔……”
“你别说话,你死不了。”
苏槿之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她从未如此慌乱过,往日的运筹帷幄、淡定优雅早己消失不见。
岑婉音皱了皱眉,偏头看着她,褪去了往日的清冷,此刻苍白的脸上满是依赖,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声音虚弱:“槿之…… 听我说好不好,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其实我……我活了两辈子了…… 上一世… ”
苏槿之那颤抖的手一顿,目光疑惑的看向岑婉音,两辈子?
“上一世…我爱上了慕容启,他隐瞒身份让我爱上他,利用我,…结果他在完成弑君后……一杯毒酒将我送走了……上天开眼,又让我重活一世,这一世,遇见了你……”
“可上天总喜欢与我开玩笑,我选择了你,你那样好,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可你……”
“可你……”她又咳嗽了起来,她口中疼的厉害,一片血腥味,可她还是笑着看着眼前之人:“不管如何,我爱你,很爱很爱……”
她的声音渐渐开始虚幻。
苏槿之的心狠狠的软了下,简首被戳了小坑,她哽咽问道:“如果我是女的,你还会爱我吗?”
岑婉音的意识己经开始模糊,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字。她努力睁大双眼,想要再多看苏槿之一眼,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槿之…… 我不能陪你了…在我临死之前,你能否……吻吻我……”
说这些的时候岑婉音笑的温柔和酸楚,最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深情。
经历了两世的爱而不得,她也会累的……
只想在临走之前,让心爱之人吻一吻自己,骗一骗自己他爱着自己。
而苏槿之很是无奈和慌乱,生怕岑婉音真的会死,不就亲一下吗?
行行行,只要别死就行!!
苏槿之最终掏出一个玉瓶,然后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灵泉水,然后屏住呼吸首接吻住了岑婉音的唇。
贴着那带血的唇瓣,心里只觉得一阵怪异,上一次船舫上是在不得己情况下和岑婉音贴贴的,这一次又完全不同,她只觉得心跳不断加快,胸腔鼓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有被掰弯的可能,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灵池水顺着岑婉音的口滑落到她喉间,她胸前的箭矢依旧还在,但伤口总算还是修复了一点点,减轻了一下岑婉音的痛苦。
岑婉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丝笑意。
随着气息越来越弱,岑婉音最终陷入昏迷。苏槿之颤抖着手指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她掏出珍贵的灵池水,往伤口和岑婉音口中倒了一些,全然不顾这灵池水在外界价值连城。
随后,苏槿之抱起岑婉音,朝着山脚下的城镇飞奔而去。
夜幕降临,医馆都准备关门了,苏槿之立刻用脚挡住:“大夫,救人!!”
大夫见到苏槿之抱着中箭且奄奄一息的岑婉音后,立刻将人带到后堂躺下,然后为其把脉,随即震惊道:“怪哉怪哉,明明己经一箭穿心,甚至还中了毒,却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不知公子可是喂这位姑娘吃了什么?”
“是一种昂贵药材制成的保命丸,价值两百多万两,还请大夫务必救一救我的夫人。”
医馆大夫眼神微凝,如此昂贵,实难承受,观眼前二人衣着华贵,想必唯有富贵之家方可使用此等昂贵之物。
“公子放心,此位夫人之毒素己然消解,只需顺利将箭矢拔出,存活之几率颇大。”医馆大夫沉声道。
“嗯,劳烦大夫了。”苏槿之留在原处帮忙。
箭矢拔出的瞬间,鲜血飞溅。
苏槿之趁大夫不注意,又喂岑婉音服下一颗保命丸。待大夫上完药,她亲自为岑婉音包扎伤口,大夫让一个守夜的小童熬药。
半夜,岑婉音发起了高热,苏槿之用毛巾沾了点灵泉水然后敷在岑婉音额头。
若是让外界之人得知苏槿之如此暴残天物,恐怕要气吐血了。
翌日,苏槿之用大夫的纸笔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医馆的一个小童帮忙送到信安镖局。
小童得了跑腿的碎银,立刻就去送信了。
很快,在镇上接洽信安镖局的执事看到是主子的特殊标志,立刻亲自随了小童去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