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安静的可怕。
空气中,草药香、女子体香、还有门外那股清雅的幽香……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来自莫忆墨的鼻子),诡异地交织。
虞沁的目光,在昏暗中扫过床上衣衫半褪的舒婉,又落在莫忆墨那张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脸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多问。
“咳。” 莫忆墨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
他若无其事地用手背抹了下鼻子,止住了那恼人的血迹。
“虞女士,稍等。” 他声音平稳。
他转身,走到按摩床边。
舒婉似乎又迷糊过去了,呼吸均匀,只是眉头还微微蹙着。
他伸手,动作轻柔地将那滑落的吊带拉回原位,又将被单仔细盖好,遮住那引人遐思的春光。
指尖短暂地触碰到她温热的肩颈,那股精纯的阴柔气息再次传来,让他精神一振。
嗯,品质上佳的“补品”,不能浪费了。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雪线墨莲……” 他转过身,面向虞沁,“虞女士,好大的手笔。”
“只要能救小女,再珍贵的东西也值得。” 虞沁语气恳切。
紫檀木盒被她双手捧着,沉甸甸的。
莫忆墨“感知”着那盒子里的能量波动。
纯净、冰寒,却又蕴含着磅礴的生机。
确实是雪线墨莲无疑!
这东西,对他修复旧伤、稳固极阳之体,作用巨大!
还有那蝎子标记……
当年灭门的场景,那些模糊的黑影……似乎也有类似的诡异气息?
“富贵险中求……麻烦也意味着线索。” 他心中权衡。
“好。” 他终于点头,“我去看看。”
虞沁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太好了!多谢墨先生!”
“不过,” 莫忆墨话锋一转,“我这儿……还有点小事要处理。”
他抬手,对着门外。
“黄毛,寸头,滚进来!”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黄毛和寸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溜了进来。
两人看到屋内的虞沁,又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舒婉,表情更加猥琐和……好奇。
“大哥,您吩咐!” 寸头强装镇定。
“这位虞女士的车,应该就在巷口。” 莫忆墨道,“你们两个,去车旁边守着。”
“记住,是守着!不是偷窥!更不准乱说话!”
“方圆十米内,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学猫叫三声。”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暗号比较符合这俩货的智商。
“学猫叫?” 小黄毛一愣,“大哥,咱能换个威风点的吗?比如狼嚎?”
莫忆墨面无表情:“就猫叫。三长两短。”
寸头赶紧拉了小黄毛一把:“是!大哥!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好嘞!”
两人如蒙大赦,转身就跑,差点撞在门框上。
屋内,只剩下莫忆墨、虞沁,和床上沉睡的舒婉。
莫忆墨走到虞沁面前,伸出手。
虞沁会意,郑重地将紫檀木盒交到他手中。
入手微沉,带着玉石般的凉意。
【检测到高阶灵植:雪线墨莲(两百八十年份)。蕴含精纯水属性灵气及生命精华。评价:极品疗伤圣药。】
系统的鉴定简洁明了。
莫忆墨将盒子收入怀中。
“走吧。” 他拿起导盲杖,“令爱情况紧急,不宜耽搁。”
“墨先生……” 虞沁看着床上的舒婉,欲言又止。
“她?” 莫忆墨“看”了舒婉一眼,“朋友,喝多了。让她睡吧,死不了。”
他随口解释。
内心吐槽:“再让她醒过来看到不该看的,老子真要头大了。”
他需要确认一下,这女人身上到底有没有和蝎子相关的东西。
刚才帮她盖被子的时候,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在她颈间……
是巧合吗?
他走到床边,借着整理被角的动作,手指看似无意地滑过舒婉的颈侧。
果然,那里挂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链坠是一个小巧的、造型奇特的银色饰品。
不是蝎子。
而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银色凤凰?
凤凰?
莫忆墨心中又是一动。
这图案……似乎也有些眼熟?
莫非和传说中的……某个隐世家族有关?
这醉猫的身份,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墨先生?” 虞沁催促道。
“嗯,走。”
莫忆墨收回手,不再多想。
当务之急,是虞沁女儿的病,还有那该死的蝎子标记!
他握紧导盲杖,率先向门口走去。
虞沁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推拿馆。
夜色更深,残月如钩,隐入薄云。
巷口,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的豪华轿车静静地停着。
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小黄毛和寸头像两尊门神,笔首地站在车旁,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
看到莫忆墨和虞沁出来,两人立刻挺胸抬头。
司机早己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虞沁请莫忆墨先上车。
莫忆墨没有客气,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弥漫着和虞沁身上类似的淡雅香气。
虞沁也跟着坐了进来,关上车门。
“开车,回云栖庄园。” 她对司机吩咐道,声音恢复了些许属于上位者的沉稳。
云栖庄园?
莫忆墨“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些耳熟。
似乎是龙城有名的富人区,依山傍水,安保极其严格。
看来这位虞女士,身份非富即贵。
黑色轿车无声地启动,平稳地驶出狭窄破败的小巷,汇入城市的主干道。
车窗外,霓虹闪烁,光怪陆离。
车内,一片寂静。
虞沁看着身边这位神秘的“墨先生”。
白发如雪,墨镜遮面,气质沉静,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危险。
他真的能救自己的女儿吗?
莫忆墨则靠在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
“感知”却悄然蔓延,探查着虞沁体内的能量波动。
那股妖气残留很淡,但确实存在,带着阴冷和……死寂。
绝非善类。
她女儿的病,恐怕不仅仅是“怪病”那么简单。
蝎子标记……妖气……
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当年的灭门惨案,是否也和这些“非人”的存在有关?
莫忆墨感觉自己,似乎正一脚踏入一个更深、更黑暗的漩涡。
前路,迷雾重重。
但,为了那雪线墨莲,更为了那该死的蝎子线索……
他别无选择。
“虞女士,”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令爱……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