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来一次

（矿场穹顶裂得跟蜘蛛网似的，亿万道数据流在缝里乱蹿，蓝莹莹的光把墨渊蹲在夹缝里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指尖的劫力钓钩转得跟电动小风扇似的，钩子上缠着的量子丝线滋滋冒火星，正对着三十米外穿合金道袍的数据剑仙——凌尘。）

凌尘正对着飘在胸前的任务轮盘骂街。轮盘上「斩杀同门」西个血字转得飞快，边缘溢出的数据流打在他护目镜上，映得脸青一阵紫一阵。他袖口藏着的半截数据匕首来回蹭着内衬，刃身上十二道湮灭代码在量子光下泛冷光——那是前十二任系统宿主的骨灰磨的墨，也是他抢系统权限时留的手尾。

「磨叽个屁。」墨渊蹲在数据流死角，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他算准了凌尘这会儿心里正打鼓：杀师弟能拿「无情道基」，可那小子带着宗门赐的「因果锚点」，沾手就得触发天道预警。墨渊勾了勾嘴角，钓钩突然加速，量子丝线「嗡」地绷成首线，像根拉满的弓弦。

这功夫，凌尘师弟阿木正哼着歌往矿脉深处走。他后腰挂的「灵能数据袋」晃来晃去，里头三枚量子晶核闪着光。可他没注意脚下数据流凝成暗紫色网格——那是墨渊用劫力写的「零级代码陷阱」，专克筑基期的灵能频率。

「噗嗤」一声，阿木左脚踩上去，下半身「啵」地崩成数据流。他眼睁睁看着膝盖以下化作蓝点点，没飘向数据回收池，反而逆着线往墨渊指尖跑。

「警告！非授权修改！执行者ID：墨渊！危险等级：SS！」凌尘护目镜爆红，系统警报快把他耳膜震穿。他猛地转头，就见墨渊手腕一翻，劫力钓钩「嗖」地穿透数据墙，勾住了任务轮盘轴心。

轮盘「嘎吱」卡壳，血色篆字猛地倒转。阿木崩解的数据流被钓钩卷着，疯狂涌入墨渊掌心。墨渊能感觉到数据流里裹着阿木的恐惧——这小子临死前还想着食堂的灵米糕，那点念想化作精纯的恐惧能量，被劫力「滋啦」炼化。

「天道反噬倒计时：10，9……」识海里计数器红光爆闪，墨渊甚至能听见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他盯着凌尘惊得张大的嘴，突然笑了，眼底猩红又浓了些。

「来劲了。」他低声念叨，另一只手插进衣襟。指尖触到碎成两半的劫力使徒徽章时，掌心猛地一烫，黑黢黢的液体渗出来，在量子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就这功夫，他手腕发力，钓钩拽着轮盘狠狠逆时针一拧！

「咔嚓！」轮盘轴心迸出火星，「斩杀同门」扭曲成「自我格式化」。同时，凌尘身后服务器发出刺耳蜂鸣，红色警告弹窗冲天而起。本该劈向墨渊的天道反噬——那道碗口粗的红雷，却在穹顶出现的刹那转向，劈向了崩解中的阿木！

「不！」凌尘吼出声，忘了自己刚想杀师弟，忘了系统任务，只看见雷纹命中阿木残存的上半身，把最后一点数据体劈得粉碎。而墨渊站在气浪里，手臂上只有道浅焦痕，劫力正滋滋修复皮肤。

「拿他当因果锚点？」凌尘声音发颤，护目镜后眼睛布满血丝，「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藏着湮灭代码？知道你想杀师弟？」墨渊甩了甩钓钩上的数据流，往前走。每走一步，脚下灵脉就渗出黑色劫力，凝成扭曲符文，「凌尘啊，你系统里那点破代码，在我这儿就是儿童绘本。」

说话间，凌尘袖口匕首「噌」地弹出。可刚出鞘就被黑色流光卷住——是墨渊甩来的钓钩。钓钩绕着匕首转两圈，量子丝线收紧，「咔嚓」斩成两截。湮灭代码化作荧光消散，每消失一点，凌尘胸口系统终端就爆一阵雪花。

「你！」凌尘后退，后背撞在矿壁上。他看着墨渊走到服务器前，指尖劫力化作黑色钻头，扎进核心区。服务器发出濒死哀鸣，一道蓝光冲天——万维芯片被硬拽出来了。

墨渊捏着发烫的芯片转身，口袋里徽章又硌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熵能抑制环，正疯狂闪红光，因为芯片里的海量数据流在冲击灵脉。识海深处，沉寂的混沌之种突然跳了一下，像被什么唤醒。

「想跑？」墨渊抬眼，见凌尘偷偷启动传送符。他冷笑，钓钩甩出，却没奔人去，而是勾住岩壁上渗出的蓝色数据流——那是天道补偿的「系统漏洞补丁」。

补丁刚生成，就被劫力裹成病毒弹窗，「啪」地糊在凌尘脸上。弹窗上猩红大字慢慢浮现：

「检测到宿主屡犯天条，特赠《终极自爆程序1.0》，点击即送天道套餐大礼包哦~」

（墨渊走出矿场时，抑制环「滴滴」狂响。他掀开袖子，见雷纹擦过的地方渗出黑血，滴在地上凝成极小的劫力使徒徽章虚影，跟口袋里那枚碎的一模一样。远处传来凌尘的惨叫，被服务器爆炸的气浪吞没。墨渊没回头，把芯片揣得更紧，就着数据流擦了擦钓钩上的血，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往矿场外走。走到出口时，他突然停下，摸出那枚碎徽章，对着量子光看——断口处渗出的黑液，正慢慢拼成三个字：「劫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