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山林,带来草木的清气。
黑色轿车驶入一片静谧的庄园。
亭台楼阁,隐于绿树之间,月光洒落,如同仙境。
云栖庄园。
龙城真正的顶级豪宅区,寸土寸金,非富即贵。
轿车在一栋雅致的中式别墅前停下。
司机拉开车门。
虞沁率先下车,脸上忧色更浓。
莫忆墨手持导盲杖,随后跟下。
他“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空气清新,灵气比市区浓郁不少。
但这栋别墅内,却弥漫着一股阴冷、死寂的气息。
与虞沁身上的妖气残留,同出一源。
“墨先生,这边请。” 虞沁引着他,快步走向别墅大门。
吱呀——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
温暖的灯光和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涌出。
客厅宽敞奢华,却挤了不少人。
几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的中老年男子,正围着一个医疗仪器低声讨论。
他们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旁边还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应该是虞家的亲属或助手,个个面色焦急。
看到虞沁回来,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阿沁,怎么样?找到那位‘高人’了?”
一个穿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率先问道。
他应该是虞家的长辈。
“三叔,这位就是墨先生。” 虞沁介绍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莫忆墨身上。
疑惑、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白发?墨镜?导盲杖?
这就是虞沁深夜请来的“高人”?
一个瞎子?还是个看着如此气质怪异的瞎子?
“阿沁!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医生,忍不住开口。
他是龙城中心医院的副院长,王明德,著名的心血管专家。
“我们这么多专家教授在这儿束手无策,你……你请个江湖郎中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和不屑。
“王院长,墨先生是我……” 虞沁想解释。
“虞夫人,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另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清瘦,神情倨傲的老者打断她。
他是龙城医科大学的特聘教授,孙博文,神经内科权威。
“小女的病症如此诡异,绝非普通手段能治!”
“你找个连眼睛都看不见的……按摩师?”
他上下打量着莫忆墨,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简首是胡闹!”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压抑和尴尬。
虞沁的脸色很难看,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这些人都是她请来的医学界泰斗。
莫忆墨却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导盲杖轻轻点地。
笃。
仿佛在敲打着某些人脆弱的自尊心。
他“感知”着这些所谓的“名医”。
嗯,气血还算旺盛,但体内能量驳杂,显然疏于修炼。
对真正的“医道”,恐怕只懂了些皮毛。
“哼!装神弄鬼!”
一个声音尖锐地响起。
说话的是王明德副院长身边一个年轻些的医生,大概是他的学生或助手。
他叫张涛,仗着老师的地位,向来眼高于顶。
“虞夫人,您可别被这种人骗了!”
张涛上前一步,指着莫忆墨的鼻子,唾沫横飞。
“年纪轻轻,不学无术,搞些歪门邪道出来招摇撞骗!”
“还戴个墨镜装瞎子博同情?恶心!”
“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想趁火打劫,骗钱骗色!”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充满了侮辱和恶意。
虞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张医生!请你放尊重些!”
唐装老者也皱起了眉头:“小张,注意你的言辞!”
莫忆墨依旧没有反应,仿佛张涛骂的不是他。
但他的手指,在导盲杖上轻轻敲击的频率,快了一丝。
“尊重?对他这种江湖骗子,需要什么尊重?” 张涛更加嚣张。
“我看他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吧?”
“这种人就该抓起来,送去坐牢!”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戳到莫忆墨的墨镜上。
孙博文教授虽然也看不起莫忆墨,但觉得张涛这样有些失态,咳嗽了一声:
“好了,小张,少说两句。”
“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救治虞小姐。”
他转向虞沁:“虞夫人,依我看,还是尽快转院吧。”
“或许国外的先进设备能查出病因……”
王明德也附和:“是啊,虞夫人,别再耽误时间了。”
“国内的顶尖专家几乎都在这儿了,我们都没办法……”
言下之意,你请来的这个瞎子,更不可能有办法。
客厅里,一片唉声叹气。
绝望的气氛,如同浓雾般弥漫。
虞沁看着这些束手无策的名医,又看了看身边沉默不语,却莫名给她一种沉稳感的莫忆墨。
她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不。” 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我相信墨先生。”
她转向莫忆墨,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墨先生,小女就在楼上。请您随我来。”
众人愕然!
都到这时候了,虞沁竟然还选择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瞎子?!
张涛更是气急败坏:“虞夫人!你疯了吗?!你会害死你女儿的!”
孙博文和王明德也连连摇头,看向莫忆墨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一丝看好戏的冷漠。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瞎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莫忆墨终于动了。
他无视了周围所有的目光和议论,只是微微侧头,对着虞沁的方向。
“带路。”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
虞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楼梯。
莫忆墨手持导盲杖,不紧不慢地跟上。
笃、笃、笃……
杖尖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客厅众人心上。
张涛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啐了一口:“装模作样!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孙博文冷哼一声:“等着吧,不出十分钟,他就会灰溜溜地滚下来!”
王明德推了推眼镜:“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
只有那位唐装老者,看着莫忆墨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不寻常?
楼上,主卧室内。
气息更加阴冷。
莫忆墨刚踏入房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感知”到,那股阴冷的妖气,如同蛛网般,笼罩着整个房间!
源头,就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