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墨的身影，如同融入墨色的幽灵。
无声无息，穿过寂静的街巷。
金玉满堂的喧嚣与血腥，被他抛在身后。
雪莲精华在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西肢百骸。
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
“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清晰。
他能“听”到更远处虫鸣，能“闻”到空气中更细微的气息。
甚至能“感”到月光洒落的…清冷？
这，就是精神力提升后的世界吗？
笃。
导盲杖轻点地面，停在了“墨氏理疗”门口。
门前，两道身影蜷缩着，互相依偎取暖。
正是那“龙城双傻”。
鼾声…此起彼伏。
还真睡着了？
莫忆墨有些无语。
他没有叫醒他们，只是轻轻推开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低吟。
屋内的草药香，依旧熟悉。
他走了进去，反手关门。
刚准备走向内室。
“谁？！”
“有刺客？！”
小黄毛和寸头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两把…生锈的西瓜刀！
睡眼惺忪，满脸戒备。
看到是莫忆墨，两人才松了口气。
“大…大哥！您回来了！” 寸头揉着眼睛。
“吓死我了！还以为金胖子杀回来了呢！” 小黄毛拍着胸口。
“就凭你们？” 莫忆墨语气平淡，“能挡住谁？”
两人顿时蔫了，讪讪地收起刀。
“大哥，您…您去哪儿了？我们等了好久。” 寸头问。
“出去…散了散步。” 莫忆墨随口道。
他走到桌边，坐下。
“决定好了吗？” 他问。
“啊？决定什么？” 小黄毛一愣。
“眼睛。”
两个字，让小黄毛和寸头瞬间清醒！
脸色变得比刚才还白！
自戳双目！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和…犹豫。
“大…大哥…” 寸头哭丧着脸，“这…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是啊大哥！” 小黄毛也哀求道，“咱就是想学点…傍身的本事，不一定非要学您那神乎其神的按摩手艺啊！”
“比如…您那飞檐走壁？隔空飞针？”
“对对对！那个帅！”
莫忆墨：“……”
“我的本事，根基都在这双手，这感知上。” 他难得一见的耐心解释。
“看不见，才能练就‘听声辨位，触物知心’的境界。”
“不然，学到的只是皮毛，甚至是…邪路。”
他这话，半真半假。
《太极推拿手》确实重感知，但自瞎…纯属扯淡。
主要是为了吓退这两个家伙。
顺便……看看他们的决心。
小黄毛和寸头听得云里雾里，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可是一想到要戳瞎自己……
两人再次陷入了天人交战。
莫忆墨不再理会他们。
他开始整理从虞家带回来的药材。
除了雪线墨莲，虞沁还附赠了不少其他珍稀药材。
都是配制莫家秘药，以及辅助修炼的好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材分类、收好。
“大哥，” 寸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如果…如果我们真瞎了，您…您真肯收我们？”
“管饭吗？” 小黄毛补充了一句实在的。
莫忆墨动作一顿。
这两个二货难道真有这狠心？
他“看”向两人。
能“感知”到他们此刻复杂的情绪。
恐惧、犹豫、但还有一丝渴望？
渴望变强的渴望？
还是…渴望那种“高手”光环带来的虚荣？
“真心想学？” 他问。
“想！”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好。” 莫忆墨点点头，“眼睛的事，先不急。”
“啊？不急了？” 两人如蒙大赦。
“想跟我混，得先懂规矩，有眼力见儿。” 莫忆墨道。
“从明天起，店里的杂务，你们全包了。”
“还有，帮我留意一个人。”
“谁？”
“赵世杰。” 莫忆墨吐出一个名字。
“赵…赵公子？！” 小黄毛和寸头同时惊呼！
“你们认识？” 莫忆墨有些意外。
“何止认识！” 寸头压低声音，“那可是咱们龙城有名的…花花公子！纨绔大少！”
“家里有钱有势！据说黑白两道通吃！” 小黄毛补充。
“哦？” 莫忆墨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赵家是搞医药起家的，这几年发了横财！”
“听说他们家…好像供着什么厉害人物，所以没人敢惹！”
“赵世杰是赵家老二，最是无法无天！玩过的女人…啧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赵家的“光辉事迹”说了一遍。
虽然大多是道听途说，但也印证了金胖子的话。
赵家，确实不一般。
而且他们竟然知道舒婉的名字？
还知道赵世杰看上了她？
看来，这龙城底层的消息网，也不可小觑。
“很好。” 莫忆墨点点头，“以后，多留意赵家的动向，尤其是赵世杰。”
“还有，城西那片老宅区，有什么异常，也告诉我。”
“城西老宅？” 寸头一愣，“大哥，您问那儿干嘛？”
“那里……听说闹鬼！邪门的很！” 小黄毛缩了缩脖子。
“少废话，让你们留意就留意。” 莫忆墨道。
“是！大哥！” 两人连忙应道。
能不戳眼睛，干点别的，他们求之不得！
“行了，天快亮了，滚回去睡觉。” 莫忆墨挥挥手。
“大哥晚安！”
“大哥您也早点休息！”
两人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莫忆墨却没有休息。
他走到内室，拿出纸笔。
开始写另一份药方。
一份专门给虞家小姐“后续调理”的药方。
里面，悄悄加了几味…特殊的引子。
能放大、追踪那残留的蝎毒气息。
他要顺藤摸瓜。
找到那只……藏在暗处的毒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