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摇摇头:“别怪他,我如今是大妃了,他也该做真额驸了。”
嘴上这么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想起这一路的惊险,昨晚的屈辱,一肚子的委屈涌了上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这一切,被躲在暗处的蒙硕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替纳兰难过,蒙硕心里还是很慰籍。在他看来,这样的结果最好,对纳兰、对常歌、乃至对察音,今后的路都会好走很多。
但他还是非常担忧,人心太难捕捉了,时刻都会有变数。
大婚典礼后,大乌送亲使者们要离开了。
察合父子和察音率王公大臣一同送别蒙硕一行。
对于这个充满传奇的左王爷,丹弗似乎特别有兴趣,很舍不得蒙硕离开。两个人几番把酒,谈的甚是合心意。
告别时,纳兰看着蒙硕,心里难以割舍,眼泪一首在眼里打转。
蒙硕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一狠心,转身带领送亲队伍原道返回。
看着蒙硕一行走远了,纳兰大喊了一声:“小王叔!” 便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蒙硕听的真真的,但没有回头,反而打马加速行进,一如当初纳兰面对昭公主的呼唤。
跑的太快,纳兰一下子摔倒在草丛中。自知追不上送亲队伍,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蒙硕他们离开。
“风也是你,雨也是你,患难之中才见真情意!” 纳兰放声唱起了这首草原民谣,送格鲁远行!
随着歌声,蒙硕腰间的佩刀抖动起来。蒙硕厌恶地砸了一下佩刀,骂道:“你现在抖什么?当初要抖,纳兰怎么会嫁到塔塔来趟这趟浑水。”
送亲队伍在纳兰带着哭腔的歌声中,渐渐地没了踪影。
再也听不到纳兰的歌声了,蒙硕这才回过头来,回望塔塔王庭。
“常歌,纳兰就交给你了。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蒙硕先要了你的人头!” 蒙硕在心里发着狠。
其其格把纳兰搀扶回了王庭,迎面又碰到了常歌和察音。
也许是和常歌圆房了的缘故,察音此时看纳兰没有那么不顺眼,反而有几分同情她的处境。
常歌的心如同草原上撒欢的野马,一味的奔跑没有头绪。
纳兰勉强挤出一个笑,行礼刚要走,被察音叫住。
“纳兰,我很快就要回达尼了。以后有事就派人去找我!”
纳兰:“多谢大公主,不过纳兰自己的事还需自己来解决。” 说着,瞟了一眼常歌,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察音忍不住说道:“好个倔强的性子。”
“和你有的一拼。” 常歌说道。
察音半嗔半怪地瞪了常歌一眼,头便温顺地靠在了常歌臂膀上。
常歌有些别扭,有种想后退的感觉,胳膊变得僵硬起来。
细微的变化总逃不过女人敏感的神经,察音感受到了常歌的退缩,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望着常歌。
常歌掩饰了一下窘态,说道:“公主,一起去巡营吧!” 说着便先迈步离去。
察音没有动弹,呆呆地看着常歌走开。
“难道叫一句察音那么难吗?” 那句“公主”,让她一下子掉到了冰水里面。
看到察音的失落,朗姆过来劝道:“公主,常额驸一时转不过神来,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己经圆房,就不差这几天,可别逼得太。”
察音长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正如纳兰说的,蒙硕一走,察合便想着如何教纳兰做一个大妃。
一大早,察合就拎着马鞭子来纳兰营帐。
预料到他要来,纳兰早就穿戴妥当,等着他来了。
察合看着跪着行礼的纳兰,先是一阵目眩,实在是喜欢纳兰的美貌。紧接着脸紧绷起来,晃着马鞭道:“大妃,知道正式成为大妃前,需要做什么吗?”
“大汗请讲!”
“第一,先挨三十杀威鞭。”
刚到帐门口的丹弗听到一惊,马上停住了脚步。
其其格紧张地看着纳兰,纳兰轻松地一笑:“大汗,新婚燕尔就见血,冲撞了长生天,怕不吉利!”
“谁说要见血呀。” 察合冷笑着,扬扬手里的马鞭:“看仔细了,这马鞭上可是缠了毛毡,抽人可是不见血,只是….” 咧了咧嘴,“疼啊!”
纳兰低头不语。
“转过身去,本汗不会打你的脸的,这么漂亮的脸本汗可舍不得。” 察合命令道。
纳兰很听话地转过身,背对着察合。
“脱衣!”
“不行,你懂草原的规矩,你我尚未圆房。”
察合点点头:“好一张利嘴,老子今天就多赏你几鞭子。”
说罢,手起鞭落,一顿狠抽,三十鞭子一鞭子没少。
纳兰闭上眼,任凭鞭子落下,不喊叫也不求饶。
其其格跪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牙齿咬得紧紧的,拳头握出了汗。
三十鞭子抽完,察合见纳兰没有多大反应,气的要继续抽,丹弗闯了进来。
“父汗,察音公主那边急着找你,儿子到处都找不到父汗,快去吧!”
“她找我什么事?” 察合悻悻地扔下马鞭子,和丹弗出去了。
丹弗离开前,回头扫了一眼纳兰,意味深长。
其其格赶紧跑到帐门口观望,见没有人来,赶紧把营帐门关死。
纳兰褪下外袍,露出内衣上面绑着的草垫。被察合一顿鞭子抽,草垫己经没有了形状,稀烂地弄了纳兰一身的碎末。。
“多亏事先有了准备,还好没有被发现。” 纳兰松了口气。
“他那个脑子早就被牛马踢了,哪里是公主的对手。” 其其格边说边帮纳兰解下草垫。
纳兰脑子里闪过当年常歌和自己讲的儿时的趣事。
因为是汉民,常歌三兄弟小时候常被其他草原牧民的孩子们欺负。为了护弟弟,常歌就经常找人打架。
游牧子民都生得身强体壮,刚开始的时候常歌压根不是对手。为了既不受重伤,又不影响打架练功夫,常歌就在衣服里面绑上草垫。拳头再硬,到了草垫上也只剩下三分力度了。
就这样,常歌一点点的打出了名气,首到后来没人敢欺负常家三兄弟了。
这一招纳兰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相视一笑。
纳兰说道:“别乐得太早,那个老家伙,后面肯定还得使出恶招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