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么事?” 察合没好气地问察音。
正在和常歌一起巡营的察音,被察合问了个一头雾水。
丹弗赶紧插话:“小阿孃,我看你早上在我父汗的营帐外团团转,肯定是急着找我父汗。这不,我把父汗给你找来了。”
“我找大汗?” 察音莫名其妙。
常歌看出点端倪,忙过来打圆场:“哦,是末将有要务有禀告大汗。”
察合:“什么事?”
常歌:“军务上的事。”
“说具体点。”
“……..” 常歌一时语塞。
朗姆见状忙喊常明:“常统领,你早上说有紧急要务,怎么回事?”
没想到叫到了自己头上,常明张口结舌,顺口说了一句:“是…..是……马料不够了,得多派人手加快准备马料。”
“这种事情你们一个统领,一个将军解决不了,还要来找本汗?都是吃干饭的!” 察合气的一瞪眼,拂袖而去。
“真是一群吃干饭的。” 丹弗跟着抱怨了一句,转身也要走。
“丹弗。” 察音叫住了他,“怎么回事?”
丹弗:“什么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们呢,早上那么急,现在都糊涂了。”
察音:“我什么时候急着找你和大汗了?你在说梦话吧?”
“你们自己脑袋先弄清楚,懒得和你们说。” 丹弗撂下话就走了。
常歌拦住察音,“他话里有话,我们小心一些。”
下午巡营的时候,常歌意外的发现,纳兰和其其格在马厩干活。两个人一身的草屑,估计干了好一会儿了。
常歌:“大妃怎么在这里做苦力?”
其其格:“还不是常统领一句话,马厩缺马料了。大汗让我们来这里做事,增添人手。” 撅撅嘴,“塔塔真是没有人手,都到了要大妃来亲自干活了。”
“你们等着。” 常歌转身要走。
“等等。” 纳兰拉住他,“常将军,是我愿意来的。”
纳兰:“结亲的是大乌和塔塔,不是大汗和纳兰。既然大汗不喜欢,与其在他眼前晃悠讨嫌,搞不定哪个时候就想出毒招来折腾我们,不如离他远点。干干活多好,大汗心里的气消了,我正好有机会了解一下塔塔。”
“这个不适合你大妃的身份。” 常歌说道。
“就是,我们来塔塔不是来做苦力的。” 其其格也说。
纳兰:“没有大汗的首肯,又哪里来的大妃地位。我是草原出身,自小在拓洛营学过,这点活儿难不倒我。”
说罢,纳兰继续干活。看到有的牧民铡草的动作笨拙费力,便亲自过去教授技巧。牧民的动作快了许多,连连感激。一个岁数大的额吉很吃力地搬着草筐,纳兰过去首接给“抢”了过来,老额吉看纳兰的眼光充满了尊重。
常歌看不下去,准备去找察合说理,走出不远又站住了。
自己这算什么?纳兰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不是大乌的人,纳兰的事不是军营事务,凭哪一条自己都无权过问。即使过问了,不但帮不上纳兰,说不定还会给纳兰找来麻烦。
想到这里,常歌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踱起步来,思考着今后的计划。
因为察音,自己被送到了军营,有了机会建立军功,成为了将军。当初认为有了军权,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今天看来,军权毫无用武之地,连纳兰都保护不了。
瞬间,他想起了父亲常胜的话:一定要先成为达官贵人,才可能帮自己、救纳兰。
他抬眼看了看军营外高悬着的军旗,上面的“常”字异常耀眼。再回首看看马厩里面忙碌的纳兰,心里有了新的主张。
纳兰养马的事,察音也立即就知道了,亲自前去看望了几次。见常歌没有为此出面闹事,心里有了一丝慰籍。事关大汗和大妃,察音不想介入,尤其常歌都没有过问。
晚上,察音如常在行帐等候常歌。
今晚常歌回来的很早,还破例和察音一起吃晚饭。
察音心情大好,可仍旧有不少的不安,担心常歌又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特别是跟纳兰有关。
常歌倒是绝口没有谈其他事,只聊了一些家常和军营的事。一顿晚饭吃的很开心,朗姆趁机送上了一坛酒,自己退出了营帐。
酒过三巡,察音拔去银发链,一头乌发散落了下来。灯光下,察音脸上现出了女人的柔情。
常歌凝视着察音好一会儿,说:“其实你真的很美。”
察音羞涩笑道:“只怕额驸说的不是心里话。”
“带兵打仗原本就不该是女人该做的。” 常歌给察音倒满了酒,“记得小时候,我阿爷在草原上放牧,阿娘在营帐一边做奶酪,一边照顾我们兄弟三人。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香甜。”
“每个女人都想过相夫教子的日子,只是各人命不同罢了。”
常歌微微笑了笑,仰头喝干手中的酒,说:“察音,给我生个格鲁吧!”
察音一怔,手上的酒杯失落到地上……..
帐外一首偷听的朗姆,开心地笑起来,然后轻快地跑开了。
近一个月过去了。
察合没有听到任何纳兰抱怨干苦力的言词,反倒听到不少牧民对纳兰的夸赞,很是吃惊。
丹弗看不过去,揶揄道:“父汗,干苦力的是大妃,你怎么整天的不对劲。”
“你懂什么?那个丫头鬼的很。”
“一个小丫头,无根无基的,能怎么样?”
“你可别小瞧了她,她这些年经历的,可比的上好几个人了。”
“她毕竟是大妃,还是早点叫回来了,不然让人笑话。“
“在塔塔谁敢笑话我大汗?“
“那可难说,纳兰没有根基,我们又有多少根基?当初常歌刀劈塔塔可汗头,塔塔族人早就恨死我们了。达尼逼死了依图可汗的两个赘婿哥哥,大乌也恨死我们了。我们自己还是先想想如何在塔塔立足。“
察合沉默了:“说的是。察今那个老滑头,故意刁难我。”
“察今大汗己经这样安排了,我们也来了。与其想着如何折腾大妃,倒不如想想如何在塔塔站稳脚跟,想想以后如何不要被察今可汗给灭掉。”
察合点点头,赞道:“好儿子,这就是你比你那些只会拼武力的兄弟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