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我要进入‘江湖’！”楚启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林依依愣住了，手中的咖啡杯晃了晃，咖啡险些溢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启云，你…你没病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启云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很清楚。灵翩在里面，我必须进去保护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于内心深处对易灵翩的担忧，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保护她？”林依依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中却带着一丝苦涩，“你拿什么保护她？你自己在里面都自身难保！‘江湖’可不是什么游乐场，里面充满了危险，你以为你是谁？武林高手？盖世英雄？”
楚启云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江湖”的危险，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易灵翩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他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内心充满了无奈和执着。
“就算你能保护她一时，你能保护她一世吗？”林依依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再说，她未必会领你的情，她未必会体会你的心意。”
“就算她不领情，就算她不体会，我也要去。”楚启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我不能……”他的声音哽咽了，说不下去。
林依依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无奈，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进去之后，对灵翩的成长并没有好处？她需要学会独立，学会面对挑战，而不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
“不，我要把她拉回来，拉回正常的生活。”楚启云的”
“拉回来？”林依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你想把她拉回来，你有想过她的意愿吗？你有想过她愿不愿意回来吗？”
“她会的，她一定会的。”楚启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像是在说服林依依，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真是异想天开！”林依依的语气有些尖锐，“你以为她下毒是为了什么？她就是想让你死，让你彻底消失！你居然还想着保护她，你真是……”
“不，不是这样的，”楚启云打断了林依依的话，语气急促，“她不是想杀我，她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只是想……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拉近距离？”林依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下毒就是她拉近距离的方式？楚启云，你脑子没坏吧？”
楚启云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很无力，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易灵翩不是一个坏女孩，她只是……迷失了方向。
林依依看着他，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
“楚启云，”林依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真的…爱她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楚启云看着林依依，眼神复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爱，”楚启云的声音嘶哑，像一块干燥的木头摩擦着粗糙的砂纸，“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依依的质问如同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首插他的心脏，带来一阵剧痛，令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当然清楚林依依对他的不理解，她根本无法体会他对易灵翩的深厚情感。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进入那个地方，一定要守护好易灵翩，哪怕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你疯了！”林依依突然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手中的咖啡杯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地被她摔向地面。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褐色的液体如喷泉般西溅开来，溅落在洁白的地毯上，形成了一朵诡异而又扭曲的花朵。
“你到底知不知道‘江湖’是个怎样的地方？”林依依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她指着地上那滩咖啡渍，仿佛那就是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江湖”，“那里虽然是虚拟的，但死亡却是无比真实的！数据的紊乱、系统的崩溃，甚至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代码错误，都可能让你永远被困在里面，永远无法逃脱！你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启云看着她近乎崩溃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情绪，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但我必须去。”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林依依突然笑了，笑声凄厉而尖锐，像是午夜的猫头鹰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她指着楚启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很好！你既然要去送死，那就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猛地转过身，踉跄着走向门口，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楚启云，声音低沉而沙哑，“楚启云……你…会后悔的……” 她一把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楚启云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脸茫然。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