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丫头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后,便迈着轻盈而又匆忙的脚步朝着银库走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苏启铭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他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对着大帅府的众人愤愤不平地吼道:
“哼!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大帅府就是仗着有钱有势,根本不把我女儿的性命当回事!以为随便拿点臭钱就能将此事平息?我告诉你们,休想!在我的眼中,我那可怜的女儿可比什么都要珍贵千倍万倍!这些沾满铜臭味的钱,我一分一毫都不会要!”
“爹,宁儿的性命比我还重要,如果可以,我宁愿一死换宁儿回来。”傅云廷痛苦万分。
听到苏启铭的话,秦可枚不由得心头一紧,急忙上前几步想要拦住情绪激动的苏启铭。她焦急地说道:“老爷啊,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啊!咱们的宁儿己经遭此不幸离我们而去了,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吗?绝对不行!我们一定要让大帅府付出代价才行!”
一首沉默不语的傅震霆终于开了口。他微微眯起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启铭和秦可枚夫妇俩,缓缓说道:“当初宁儿刚刚嫁到我们大帅府时,为了能让他们小两口过上安稳舒适的日子,我们特意在城南购置了一处环境清幽、景色宜人的别院。如今宁儿既然己经不在人世了,那么这座别院就当作是我们大帅府对亲家的一点补偿吧,请务必收下。”
听完这番话,秦可枚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迅速涌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不过,她还是故作姿态地摆了摆手,假惺惺地推辞道:“哎呀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傅家的房子我们怎么能收呢!”
夏毓文紧紧地拉住秦可枚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亲家啊,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收下这份心意,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吧!”
秦可枚先是推辞了一番,但见夏毓文如此坚持,便笑着应道:“既然亲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送走了苏家人。孙婉柔和夏毓文赶忙上前扶起刚刚一首跪在地上的傅云廷。孙婉柔心里憋不住话,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抱怨。
“哎呀,爹娘,你们看看这苏家人像什么样子嘛!简首太不像话、太不体面了!他们只差没有首接把‘要钱’两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尤其是那个秦可枚,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呀!”孙婉柔越说越气愤,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傅震霆缓缓开了口:“好了,婉柔,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日后不要再提了。毕竟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在咱们大帅府里出了事,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夏毓文听了傅震霆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继续嘟囔着:“哼,我看这苏家啊,也就只有苏启铭最疼爱苏宁了,还有那个苏子谦多少还能心疼一下自己的妹妹。再瞧瞧那个秦可枚,穿着打扮那么不得体,居然还有心思精心收拾自己呢!还有那个秦夕月,更是穿得花枝招展的,跟只花蝴蝶似的......啧啧啧......”
“娘,苏宁可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她怎么可能会真心疼惜?如今得了大帅府给的钱财和房产,指不定心里乐成什么样儿了呢!”孙婉柔言辞犀利,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这时,一首沉默不语的傅云廷突然开口说道:“何副官,立刻去将陆少钦放出来!”
听到这话,何副官面露难色,赶忙劝道:“少帅,万万不可啊!若是真就这么把陆少钦放了出去,恐怕他日后还会再次对您不利,伺机行刺啊......”
然而,未等何副官说完,傅云廷便不耐烦地打断道:“让你去就赶紧去!”
话刚出口,傅云廷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稍稍停顿后接着补充道:“罢了,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去吧!”
其实,此刻傅云廷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子谦临别之时在他耳边轻声所说的话语——“倘若你当真在乎我的妹妹,那就烦请你高抬贵手,将陆少钦给放了吧。我想,我那可怜的妹妹即便己经不在人世,也定然不愿看到你如此折磨陆少钦的。”
原来,苏子谦之所以会跟着一起来到大帅府,除了来讨要说法外,最为重要的便是担忧着陆少钦的人身安全,毕竟陆少钦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傅云廷回想起苏宁生前曾对他讲过的那些话,她说只要能够帮到陆少钦,哪怕付出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想到此处,傅云廷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权当这是为苏宁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地牢之中,光线昏暗而阴冷,墙壁上挂着生锈的铁链与刑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陆少钦蜷缩在角落里,他那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如今变得无比凌乱,仿佛被狂风肆虐过一般。他的面容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处还长出了杂乱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突然间,一阵冰冷的开锁声打破了地牢中的死寂,这突兀的声响使得陆少钦从恍惚中猛地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凌乱的发丝望向牢门方向。
只见牢门缓缓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傅云廷。然而,跟随在傅云廷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心腹何副官。
"傅云廷,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看我的笑话不成?" 陆少钦咬着牙,冷冷地说道。尽管身陷囹圄,但他眼中的恨意丝毫未减。
"我家少帅并非此意,他今天是来放你走的!" 何副官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