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萱,这钱你拿着,镯子的事……”叶盛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白灵萱却连连摆手,脸颊微红,“盛阳哥,真不用了!镯子己经融了,再说本来就是我自愿的。你救了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叶盛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白灵萱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收起银子,释然一笑,“好,那就依你。” 一股感激之情在叶盛阳心中弥漫开来,他明白,这份情谊远比一个金镯子珍贵得多。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黑狗娃探进一个脑袋,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师兄,我……哎哟,白姑娘也在啊!” 白灵萱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慌忙抓起衣衫,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黑狗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挤眉弄眼地对叶盛阳说道:“大师兄,进展神速啊!看来我很快就能喝上喜酒了!” 叶盛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深人静,叶盛阳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迷迷糊糊中,他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看到孙丹阳手里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面目狰狞,正要砸向白灵萱、黑狗娃、吕文德……
“不要!”叶盛阳惊呼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大师兄,醒了吗?我给你送扁食来了。”黑狗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黑狗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扁食,笑嘻嘻地走进屋,“大师兄,就知道你肯定饿了,快趁热吃!”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叶盛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肚子也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接过碗,三两口便将扁食吞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蔓延开来,驱散了残留的寒意。
“现在什么时辰了?”叶盛阳问道,脑海里还残留着梦中惊险的画面。
黑狗娃挠了挠头,“大师兄,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现在都己经是辰时三刻了!”叶盛阳心中一惊,竟然睡了这么久。
“大师兄,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做噩梦了?”黑狗娃关切地问道。
叶盛阳摆了摆手,“无妨,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他起身穿好衣衫,思忖片刻后说道:“黑狗娃,你去问问吕班主,我们何时出发。我出去置办些路上用的东西。”黑狗娃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叶盛阳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他快步走向集市,心中盘算着需要购买的物品。
赶路的日子,少不了风餐露宿,一些必备之物还是得提前准备好。
他走进一家店铺,花了些银两购置了一床厚实的被褥,几张草席,一口小锅,还有一些米面油盐等物。
等他回到客栈与吕文德一行人汇合时,身后竟然多了一辆驴车,车上堆满了刚刚购置的物品。
“呦,盛阳兄弟,这是打算安家落户了?”吕文德打趣道,眼睛却紧紧盯着那辆驴车,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叶盛阳笑了笑,正要开口解释,却瞥见队伍最后方的王傻子,正死死地盯着驴车上的货物,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贪婪的光芒……
叶盛阳将驴车上的绳索紧了紧,笑着回应吕文德:“吕班主说笑了,不过是些路上用得着的东西。这荒郊野岭的,总得做些准备。”他说着拍了拍厚实的被褥,又指了指锅碗瓢盆,“班主莫不是以为我要在此处安营扎寨,自立为王?”
吕文德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叶盛阳的肩膀,“盛阳兄弟说笑了,你这身家当,怕是连个山寨都建不起啊!”他顿了顿,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过,我看盛阳兄弟这一路置办的东西越来越多,莫不是发了什么横财?”
叶盛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吕班主,这建邺到西京城,还有多远的路程?” 吕文德收敛了笑容,掐指算了算,“少说也得还有个七八百里路呢!这一路山高水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叶盛阳点点头,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他又想起之前听闻的释和尚庙的事情,于是问道:“吕班主,你可知这附近可有释和尚庙?” 吕文德的眼神飘忽不定,含糊其辞地说道:“释和尚庙?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庙宇啊!盛阳兄弟莫不是听错了?”
叶盛阳看着吕文德闪烁其词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
他正想继续追问,忽然瞥见路边坐着一个光头僧人,身穿破旧的袈裟,手中拿着一个钵盂,正低着头默念经文。
叶盛阳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释和尚?
他快步走到僧人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这位师傅,请问……”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僧人抬起头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僧人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眼珠浑浊无光,嘴唇干裂,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身上的袈裟破烂不堪,满是污渍,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
更让叶盛阳感到震惊的是,这僧人的眉心处,竟然有一颗黑色的肉瘤,看起来格外诡异。
这僧人的模样,与他之前在梦中看到的假释和尚,竟有几分相似!
叶盛阳心中警铃大作,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师傅,请问您可是释和尚?”
那僧人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盯着叶盛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地说道:“施主,贫僧法号崔长。”
崔长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一股酸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盛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施主可是要去西京城?贫僧也正要前往,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叶盛阳心中警铃大作,这崔长的样貌和梦中假释和尚太过相似,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师傅好意,我们人多,就不劳烦师傅了。”说罢,他转身欲走。
“这位小哥,等等!”崔长却叫住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贫僧对西京城一带颇为熟悉,一路上也能帮上些忙。” 叶盛阳心中更加警惕,这崔长如此执着,定然有所图谋。
他再次婉拒,“多谢师傅,我们自己能行。”说罢,他快步回到队伍中,低声嘱咐众人小心这崔长。
一旁的王傻子却突然开口,“大师,俺们人多力量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不如就让这师傅跟着吧!”他憨厚地笑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叶盛阳的警惕。
叶盛阳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拒绝,却见崔长己经走到了队伍旁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叶盛阳无奈,只得暗中握紧了道铃,提高警惕。
一行人继续赶路,崔长跟在队伍最后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崔长突然停下了脚步,“施主,贫僧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叶盛阳暗中松了口气,这才将紧握的道铃放开。
走了许久,众人停下来休息吃饭。
王傻子说要去林中小解,便钻进了树林里。
众人吃完后等了许久,却不见王傻子回来。
“这傻子,撒尿去了这么久?”吕文德不耐烦地抱怨道。
又过了一会儿,王傻子才从林子里钻出来,嘴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
“王傻子,你吃啥呢?”黑狗娃好奇地问道。
王傻子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用手捂住嘴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众人。
他走到叶盛阳面前,嘿嘿一笑,一股怪异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像是什么腐烂的东西。
“盛阳哥,俺……俺捡到个果子,可甜了!” 王傻子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把,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叶盛阳看着王傻子古怪的行为,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子?这深秋的,哪来的果子?” 白灵萱疑惑地问道。
王傻子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走,去看看。”叶盛阳心中隐隐不安,起身朝王傻子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