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九色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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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的劫掠与文化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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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新九色鹿
作者:
雨漠
本章字数:
7564
更新时间:
2025-03-10

在亚洲大陆广袤无垠的西北大漠之中,敦煌,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而莫高窟,作为敦煌文化最杰出的代表,更是一座承载着千年历史与文明的艺术殿堂。

莫高窟始建于公元 366 年,在前秦时期,一位名叫乐僔的僧人云游至此,忽见鸣沙山上金光闪耀,如千佛显现,于是便在岩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十多个朝代的连续营造,莫高窟逐渐形成了规模宏大的石窟群。现存洞窟 735 个,壁画 4.5 万多平方米,泥质彩塑 2415 尊,其规模之宏大、内容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洞窟内的壁画题材广泛,有宣扬佛教教义的本生故事、经变画,展现了佛国世界的庄严与神秘;也有反映世俗生活的场景,如农耕、狩猎、婚嫁、宴乐等,生动地描绘了古代社会各阶层的生活风貌。壁画的色彩绚丽多彩,虽历经千年岁月的洗礼,依然保持着鲜艳的色泽。画师们运用丰富的矿物质颜料,巧妙地调配出各种色彩,通过细腻的笔触,绘制出栩栩如生的人物、灵动飘逸的飞天以及精致繁复的装饰图案。这些壁画不仅是艺术的杰作,更是研究古代宗教、文化、艺术、经济、社会等方面的珍贵资料,宛如一部部形象的历史画卷。

彩塑则是莫高窟艺术的另一大瑰宝。这些彩塑以泥土为原料,经过精心塑造和彩绘而成。它们形态各异,或庄严肃穆,或慈悲祥和,或生动活泼。佛像的面容、手势、身姿都蕴含着深刻的宗教寓意和艺术匠心,展现了不同朝代的审美风格和雕塑技艺的演变。从早期北魏时期彩塑的质朴刚健,到唐代彩塑的圆润、雍容华贵,每一尊彩塑都是古代工匠智慧与创造力的结晶。

而藏经洞的发现,更是让莫高窟成为举世瞩目的焦点。1900 年 5 月 26 日,道士王圆箓在清理莫高窟第 16 窟甬道积沙时,偶然发现了北侧甬道壁上的一个密室,内藏从东晋到宋代的经卷、文书、绘画、法器等文物五万余件。这些文物涵盖了佛教、道教、儒家等多种宗教和思想流派,内容涉及历史、地理、文学、艺术、科技等诸多领域,是研究古代中国乃至世界文化的无价之宝。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西方列强掀起了一股对神秘东方的探险热潮,许多所谓的“探险家”、“考古学家”怀着不同的目的,纷纷踏上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保罗·伯希和,便是其中之一。

1878 年,伯希和出生于法国巴黎的一个普通家庭。他自幼聪慧好学,对语言有着极高的天赋。在学校里,他展现出了对东方文化浓厚的兴趣,并开始学习多种东方语言,包括汉语、梵语、波斯语等。凭借着卓越的语言才能和对东方文化的热爱,伯希和在学术领域崭露头角,很快成为法国汉学界备受瞩目的新星。

1900 年,年仅 22 岁的伯希和被法国金石和美文学科学院授予“汉学儒莲奖”,这一荣誉进一步激励了他对东方文化的探索欲望。当时,西方学术界对中国西北地区的古代文明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而敦煌莫高窟藏经洞的发现,更是让伯希和心驰神往。他看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在学术界声名大噪的绝佳机会,决心前往敦煌,获取那些珍贵的文物。

1905 年,法国中亚考察队成立,伯希和被任命为队长。他精心挑选了一批精通考古、测绘、摄影等专业的队员,并配备了当时先进的科学仪器和设备。此次考察,表面上打着“科学考察”的旗号,实则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掠夺目的。伯希和深知敦煌文物的巨大价值,他渴望为法国带回一批独一无二的文物,以提升法国在国际汉学界的地位,同时也满足自己对名利的追求。

1906 年 8 月,伯希和率领考察队从越南河内出发,踏上了前往敦煌的征程。他们穿越了广袤的中国西南地区,历经数月的艰苦跋涉,于 1908 年 2 月抵达敦煌。

一到敦煌,伯希和便敏锐地意识到,要获取藏经洞的文物,必须先取得王圆箓道士的信任。王圆箓,这位原本是湖北麻城的普通农民,因生活所迫,辗转来到敦煌,成为了莫高窟的看守者。由于文化水平有限,王圆箓对莫高窟文物的价值认识不足,但他对莫高窟有着一种朴素的守护意识。

伯希和深知王圆箓的心理,他施展自己的语言天赋和交际手段,对王道士百般讨好。他用流利的汉语向王道士讲述自己对佛教的虔诚,声称自己是不远万里来探寻佛教文化根源的学者。为了让王道士相信他的诚意,伯希和还展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佛教典籍和宗教用品,并对莫高窟的历史和文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渊博的知识。王道士在伯希和的花言巧语下,逐渐放松了警惕。

同时,伯希和还利用王道士对莫高窟修缮的渴望,承诺会给予一定的经济支持。他向王道士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愿景:用这些资金可以修复莫高窟破损的洞窟,重塑佛像,让莫高窟重现往日的辉煌。王道士被伯希和的承诺所打动,开始对他产生了好感和信任。

在与王道士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关系后,伯希和并没有急于求成。他知道,要想顺利获取藏经洞的文物,还需要进一步深入了解情况。于是,他经常与王道士交流,打听藏经洞文物的数量、种类和保存情况。王道士在不经意间,向伯希和透露了许多关于藏经洞的重要信息,这为伯希和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关键的依据。

经过一段时间的谋划,伯希和认为时机己经成熟。1908 年 3 月 3 日,在王道士的带领下,伯希和终于踏入了藏经洞。当他第一眼看到堆积如山的经卷、文书、绘画等文物时,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贪婪光芒。他深知,自己发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宝藏,这些文物将为他带来巨大的声誉和财富。

伯希和立即投入到对文物的挑选工作中。他凭借着深厚的汉学功底和敏锐的文物鉴赏能力,对洞内的文物进行了精心筛选。他挑选文物的标准极为苛刻,不仅注重文物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还考虑其稀有性和完整性。对于那些年代久远、保存完好、内容独特的经卷,他视为重中之重。例如,他发现了一些唐代的写经,字体工整秀丽,纸张质地精良,且内容在其他地方极为罕见,便毫不犹豫地将其纳入自己的“收获”之中。

在挑选绘画作品时,伯希和更是独具慧眼。他挑选了多幅具有代表性的佛教绘画,这些绘画无论是从色彩运用、线条勾勒还是构图布局上,都展现了高超的艺术水准。其中有一幅唐代的绢画,描绘了观音菩萨的形象,菩萨面容慈祥,线条流畅,色彩鲜艳,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

除了经卷和绘画,伯希和还对一些带有题跋、印章的文物格外关注。这些文物上的文字和印章往往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对于研究古代文化和社会具有重要的价值。他仔细地翻阅着每一件文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要将藏经洞的所有精华都据为己有。

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伯希和几乎日夜不眠,沉浸在对文物的挑选和整理中。他将挑选出的文物小心翼翼地分类、编号、包装,准备运往法国。据统计,伯希和此次共掠走写本 6000 余件,其中包括许多孤本和稀世珍品。这些写本内容丰富多样,涵盖了佛教经典、儒家典籍、文学作品、历史文献、契约文书等各个领域,时间跨度从东晋到宋代,是研究中国古代历史、文化、宗教、经济等方面的无价之宝。此外,他还抢走了大量的绘画、幡画、法器等文物,总数达数千件之多。

为了将这些文物“合法”地带出中国,伯希和与王道士进行了一场看似“公平”的交易。他拿出了 500 两银子,声称这是对莫高窟修缮的资助,以此换取了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然而,这点银子与文物的真正价值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这无疑是一场赤裸裸的掠夺。

王道士或许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给中国文化带来多么巨大的损失。在他的认知里,这笔银子或许可以改善莫高窟的现状,而那些被伯希和带走的文物,不过是一些陈旧的纸张和布料。而伯希和却满心欢喜地带着他的“战利品”踏上了归途。他深知,这些文物一旦运到法国,必将引起轰动,为他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利益。

1909 年,伯希和带着部分敦煌文物来到北京,展示给中国学术界。这些文物的出现,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震惊了中国的学者们。罗振玉、王国维等学者,通过各种途径呼吁保护敦煌文物,阻止文物的进一步外流。他们痛心疾首地意识到,敦煌文物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浩劫,而中国在这场文化掠夺中处于极其被动的地位。

伯希和对敦煌文物的掠夺,给中国文化遗产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许多珍贵的文献资料从此流散海外,中国学者想要研究本国历史,不得不远渡重洋,前往法国的博物馆查阅资料。这不仅给中国学者的研究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也使得中国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出现了严重的断层。

这些流失的文物,成为了法国博物馆和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吸引了众多西方学者的研究。西方学术界对敦煌学的研究由此蓬勃兴起,法国成为敦煌学研究的重要中心之一。然而,这种繁荣是建立在中国文物被掠夺的痛苦之上的。中国学者在研究敦煌文化时,不得不面对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自己国家的文化遗产,却需要借助西方学者的研究成果和资料。

这段历史让我们深刻反思,在国家贫弱、文化保护意识淡薄的年代,珍贵文物是何等的脆弱。我们必须铭记这段历史,加强文物保护意识,提升文物保护能力,完善文物保护制度。同时,我们也应该积极推动国际合作,争取让流失海外的文物早日回归祖国,让它们重新回到自己的故土,续写中华民族的文化篇章。

如今,敦煌莫高窟的保护与研究工作在国内外学者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显著的成就。我们在欣赏敦煌艺术之美的同时,更要铭记伯希和等西方掠夺者给我们带来的伤痛,守护好中华民族的文化根脉,让敦煌这颗艺术明珠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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