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渡的离场,监考官缺席了一人。
可是考核还没结束。
楚筠又叫了一位大长老来,便是风成行,顶替沈渡的位置。
然后——
可怜的单玄,又要重新考一遍。
不仅如此,暮沉渊也得再重新考一遍,因为沈渡给他打的分作废了。
单玄己经麻了。
可是暮沉渊却实在忍无可忍,当即把剑收回体内,说什么也不想再考一遍。
楚筠注意到他的动作,“不想考,可以现在就出去。”
暮沉渊才不惯着他:“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用的人,我都考了这么多遍了,还考?”
“误会自己徒弟也就算了,还各种pua自己的员工,你这掌门当的可真下头!”
这声音还挺大的,以至于外面等着考试的弟子,全听见了。
他们皆面面相觑,心里盘算着到底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骂他们修了无情道的高冷掌门。
有一个人似乎听出了端倪:“这声音,不会是孟小鹿吧?”
“好像还真是……”
“真是仗着有盏望仙尊撑腰,越来越猖狂了!”
而殿内,楚筠被暮沉渊骂了之后,也没什么反应。
倒是他身旁的风成行,指着暮沉渊愤怒大喝一声:“放肆!你敢这么跟掌门说话,反了你了!今日,我便要替掌门清理门户!”
霎时,一道锋利剑气,朝暮沉渊袭来!
暮沉渊完全没料到风成行会突然朝自己出手,不过就算料到,他也不可能躲得开。
眼看剑气要穿透他的身体,忽然被一具身躯挡下。
月祈来不及打断风成行的动作,毕竟他现在的修为也只有化神期而己。
而风成行也是个化神期。
为了保护暮沉渊,他只能用肉身,挡在暮沉渊面前。
噗——
胸口被锋利剑气砍破一道狭长的伤痕,从肩膀一首延伸到腹部,伤口深可见骨。
月祈顿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被这股剧痛给碾碎了一般。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右手紧紧捂住伤口,想要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但鲜血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汩汩地流淌出来,瞬间染红了他银色的衣衫。
痛……
太痛了……
月祈有想过这身体对痛觉会很敏感,没想到会这么敏感。
以至于痛到会支撑不住,差点要跪在地上。
最后,竟是暮沉渊主动扶住了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问:“没事吧?”
月祈难得见暮沉渊对自己这么温柔的模样,上次给自己疗伤时见了一次,这次是第二次。
看来师尊就算失忆了,也会担心自己。
果然……是那个嘴硬心软,心里明明爱着自己,却不肯吐露真心的师尊。
月祈又咳了一大口血,才艰难发出声音:“对不起师尊……把你的身体,弄伤了……”
暮沉渊没好气瞪他一眼,“知道就别拿我的身体瞎几把乱挡,你死了不要紧,弄坏我身体我可不饶你。”
而楚筠看到“暮沉渊”如此奋不顾身的替“孟小鹿”挡下风成行这一击,终于不再无动于衷。
便对月祈道:“他不适合当你徒弟,作弊行为我姑且不算,也被你惯坏了心性,长此以往……”
月祈却突然打断他:“长此以往,哪怕他把整个天捅个窟窿,我也会护着他。”
“阿渊!”
“你怎么能被他迷了心窍,你和他才认识几天。”
“我看被迷心窍的是你,才对吧?”暮沉渊插话道。
楚筠表情一滞,没再有后话,目光却变得更为幽深。
“还不思悔改!”风成行打算再对暮沉渊出手,却被楚筠抬手拦了下来,“掌门你……”
楚筠冷冷瞥他一眼:“对门派弟子出手,像什么样子!退下去。”
风长行吃瘪,只好低着头往后退了数步,不再吱声。
楚筠咻的起身,飞落至月祈和暮沉渊面前。
眼看“暮沉渊”的身体受了重伤,他心里却毫无波澜,只是把目光落在“孟小鹿”身上,“你刚才,什么意思?”
暮沉渊早就想告诉他同心符的事情,便实话实说道:“你中了同心符,你根本不爱暮沉渊,你爱的该是刚才被你气走的沈渡!”
楚筠本不是轻易动怒的人,这世上唯一能惹他生气的人,只有沈渡。
就连看到“暮沉渊”为他人受了伤,他都没有多大的怒意。
此刻,却因“孟小鹿”一句话,破了防。
“妖言惑众!当诛!”
楚筠怒不可遏的捏紧了手指,竟召唤出了巨大的金身法相。
威严的法相从地面拔地而起,顶破了整个宫殿,一瞬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殿外还在候场的弟子,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震的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向西周逃散。
他们中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金身法相。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灵压。
皆纷纷想:定是孟小鹿把掌门惹生气了,才让从来不对门派弟子动手的掌门雷霆大怒,打算亲自清理门户。
暮沉渊虽然是第二次见这金身法相,依旧觉得飘逸帅气。
不过现在他可没功夫欣赏别人有多厉害,毕竟月祈现在身受重伤,楚筠要是真的对他出手,他难逃一死。
眼看巨大金身就要持剑一剑落在头顶,情急之下暮沉渊再次唤出盏望剑,一剑朝着对方挥砍而去。
虽然他身体里没多少灵力,但抵不住盏望剑里面灵力充沛。
那里面大概有原主一半左右的灵力,再加上月祈的魔力,只要它不划水,应该不会太废。
反正暮沉渊是这么想的,赌赢了就赢了,赌输了,那就寄了。
当剑气冲向楚筠,楚筠连一丝躲的意思都没有。
他想: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就算拿了盏望剑,剑若是不认主,他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剑气却冲破了他的法相金身,竟将法相的头颅给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