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目光在西周陌生的的地方环顾一圈,警惕的问道:“这是哪里?”声音低沉。
温宁的神色瞬间紧绷起来,带着几分急切催促道:“魏公子,我们先进去吧,这地方太惹眼了,多待一秒都危险。” 那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魏无羡定睛一瞧,辨认出此地竟是温氏的地盘,刹那间,怒火 “噌” 地一下从心底蹿起,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猛地揪住温宁的衣领,厉声质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温宁被揪得双脚离地,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而艰难,双手本能地掰着魏无羡的手,喉咙里发出 “嘶嘶” 的声响,结结巴巴地说:“这…… 这里是夷陵啊,我……”
慕容月见势不妙,急忙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搭在魏无羡的手臂上,劝说道:“羡羡,先冷静冷静,温宁他应该不会害我们的,你先把他放下来,听他把话说完。”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魏无羡却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继续逼问道:“这是设在夷陵的监察寮对不对?你们温氏到底想干什么?占了哪个倒霉世家的地盘不说,还把我们带到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温宁涨红了脸,憋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急切地解释道:“魏公子,你听我解释。这确实是监察寮,可也是我姐姐住的地方啊。我绝对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要是我有二心,那天晚上进莲花坞之后,我立马就可以反悔,又何必费这么大劲把你们带到这儿来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现在温氏子弟在各处疯狂搜索各世家的人,我实在不敢带着你们到处跑,想来想去,至少这监察寮内部他们是不会搜查的,这里相对安全些。”
魏无羡听了这番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慢慢平息下来。
他松开手,温宁一下子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魏无羡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温宁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一边站起身整理着衣领,一边说道:“不要紧,魏公子,我们先进去吧。等我姐姐来了,有些事再从长计议……”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
“温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晴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众人皆是一惊,魏无羡更是全身紧绷,死死地盯着温情,眼神里满是警惕,仿佛面对的是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的猛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一个温氏弟子在门外扯着嗓子喊道:“开门,开门!有没有人啊?快把门打开!” 声音透着不耐烦和蛮横。
魏无羡反应极快,“唰” 地一下拔出温宁的剑,横在胸前,剑尖首指温情,只要温情稍有动作,他似乎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此刻的他,全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温晴却神色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说道:“没什么,我弟弟回来了,他旧疾又犯了,你们退下吧。”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慕容月心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谢谢你,温姐姐。” 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谢意。
温晴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慕容姑娘。你之前救过阿宁,这份恩情我一首记着,就当是我还你们的。”
众人暂时躲过一劫,便在屋内安顿下来。等江澄终于悠悠转醒,魏无羡一开始还大喜过望,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可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见江澄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己经游离出了这个躯体,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毫不关心,对身在何处也漠不关心。
魏无羡心中猛地一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急忙凑到江澄跟前,双手搭在江澄的肩膀上,焦急地问道:“江澄,你看得见吗?听得见吗?认得我是谁吗?可不要吓我们啊,江澄,你倒是说话啊。” 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
魏无羡又追问了几句,江澄终于用手臂撑着木榻,缓缓坐起身来,动作缓慢而吃力,像是身体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触目惊心的戒鞭痕,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与绝望。
魏无羡见状,连忙安慰道:“别看了,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痕迹给你弄掉,相信我。” 他拍了拍江澄的肩膀,试图传递力量。
江澄心中烦闷,满心的痛苦与不甘无处发泄,抬手拍了他一掌,这一掌绵软无力,魏无羡连晃都没晃一下。
魏无羡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说道:“好好好,打打打,打了你要是能舒服点,就多打几下。”
江澄咬了咬牙,眼眶泛红,大声吼道:“感觉出来了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魏无羡一脸疑惑,反问道:“感觉什么?” 他被江澄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一头雾水。
江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大声吼道:“我说,刚才那一掌,我用了十成十的灵力,我问你,你感觉到了吗?” 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魏无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说道:“这样,你再打我一掌,再试试。” 他还是不愿相信江澄真的出了大问题。
江澄绝望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用打了,再打多少掌,也是同样的结果。魏无羡,你知道,化丹手为什么被叫做化丹手吗?因为他那双手,可以化去金丹,使人永不能再结丹,灵力溃散,沦为一个普通的人,被化丹手化去金丹的人永不能结丹!”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己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江澄的声音越来越高,几近崩溃:“而我这一辈子只能庸庸碌碌,再也无法妄想登顶了,是不是!” 他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
魏无羡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江澄继续哭诉道:“你们知道吗?阿娘和阿爹就是被他化去金丹的,才没了反抗之力,你知道吗?” 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魏无羡闻言,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神里满是痛苦与自责。
江澄满脸泪痕,疯狂地喊道:“温逐流,温逐流,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一头困兽。可紧接着,他又泄了气,绝望地说道:“可是,我要怎么报仇?我连金丹都没了,从此都没法结丹了,我拿什么报仇?” 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江澄转过头,对着魏无羡嘶吼道:“魏无羡,你救我干什么?你救了我有什么用?你让我活在世上,看温氏嚣张,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与绝望。
慕容月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怒斥道:“江澄,你看看你现在,要死要活的,至于吗?难道没了金丹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双手叉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时,温晴端着药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江公子,我扶你起来喝药吧。” 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江澄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把甩开温晴,怒吼道:“你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滚,我现在不想看到温氏的任何一个人,滚!”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厌恶。
慕容月赶忙走过去,扶起江澄,轻声安慰道:“江澄,你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这样。” 她轻轻拍着江澄的后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说完,她又对着温情说道:“温姐姐,江澄突然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还望你理解,他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温晴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看好他,我再去煎药。”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轻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