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画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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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假国师谜团起,往昔恩怨波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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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京城画皮师
作者:
七分熟洋柿子
本章字数:
10314
更新时间:
2025-01-21

"说来惭愧,"顾朝珩沉吟道,"老朽在宫中时,曾见过一份先帝留下的水利图志。其中对这几处水道,都有详细记载。"

我为他添茶时,注意到裴煜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那份水利图志据说一直锁在御书房,是先帝留给太子的心血。若顾朝珩曾经见过,岂不是说明......

"不知国师可还记得图志中的具体记载?"裴煜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急切。

"记得,记得。"顾朝珩慢悠悠地捋着胡须,"先帝最重民生,对水利之事尤为上心。这份图志中,不仅有各处水道的来历,更有许多批注。老朽记得,先帝在这处就写着......"

说着,他突然咳嗽起来。等他缓过气,却见裴煜已经亲自端着茶盏递了过来。

"国师年事已高,不必说得太详细。"裴煜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只是不知这份图志,现在何处?"

"御书房吧。"顾朝珩接过茶盏,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那时先帝将图志交给太子,说是治水之要,望他好生保管。谁知......"

书房内一时静默。我看见裴煜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被这句话触动。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国师既然精通水利,为何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若能早些为朝廷效力......"

"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啊。"顾朝珩意味深长地说,"老朽观天象,总觉得今年水患不同寻常。或许......"他停顿了一下,"或许是天意要显露些什么。"

裴煜的眼神闪动:"国师此言何意?"

"殿下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顾朝珩说着,指向图纸上的某处,"就像这段水道,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若是一旦决堤......"

"还请国师明示。"裴煜突然起身,向顾朝珩深深一揖。我注意到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变了,哪里还有方才的从容。

顾朝珩却不再说下去,只是叹息道:"时候不早了,老朽该告退了。殿下若想知道更多,不妨亲自去御书房看看。那份图志,或许能给殿下一些启发。"

裴煜的眸子骤然紧缩:"御书房......"

"只是老朽听说,"顾朝珩状似无意地说,"近来总有人在御书房附近出没。也不知是在寻找什么。"

我看见裴煜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袖。

显然,顾朝珩说中了什么。难道这位六皇子,已经在谋划着什么了?

"国师说笑了。"裴煜强自镇定,"小王一心在水患上,哪有功夫理会这些。"

"是么?"顾朝珩站起身,我连忙上前搀扶,"那老朽就放心了。对了,"他似乎想起什么,"听说太后娘娘近来常去灵隐寺祈福?"

裴煜的瞳孔猛地一缩:"是......太后说近来心绪不宁。"

"那殿下可要多去陪陪太后娘娘。"顾朝珩意味深长地说,"毕竟,这可是您最大的依仗啊。"

出了六皇子府,直到马车行出好远,他才接过软巾擦拭额头的汗水,方才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瞬间消失无踪。

"裴煜比我想象的要沉得住气。"他望着窗外暮色,若有所思,"不过这性子,倒是与小时候一般无二。"

我一边收好面具,一边问道:"大人方才提起御书房,是在试探什么?"

"你可曾注意到,他提起水利图志时的反应?"顾朝珩转头看我,眼中带着几分审视,"那份图志记载的可不仅仅是水道。"

我回想方才的情形:"他似乎很在意这份图志。而且......"我突然想起什么,"大人说有人在御书房附近出没时,他的反应很不自然。难道......"

"不错。"顾朝珩微微颔首,"那份图志里,除了水利,还记载了许多先帝的密谕。其中有一部分,正是关于皇上之位的。"

我心下一惊:"所以六皇子一直在找这份图志?"

"他在找的可不止这个。"顾朝珩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刚才提及太后常去灵隐寺吗?"

我点点头:"是为了祈福?"

"祈福?"顾朝珩的声音里带着讥诮,"十年前,太后就是在灵隐寺中密会几位大臣,商议废黜太子一事。如今她又常去那里,你觉得,会真的只是为了祈福?"

我恍然大悟:"所以大人故意提醒他要多陪太后,是在暗示......"

"裴煜这些年表面上一心扑在水利上,实则在太后的支持下暗中结党。"顾朝珩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拉拢了不少人。"

"那这次的水患......"

"未必是天灾。"顾朝珩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可还记得他说杨大人经手的那几处水道?"

我仔细回想:"就是那些有争议的地方?"

"不错。"顾朝珩取出一张纸,迅速画下几道线,"这几处水道,表面上看是杨大人经手,实则暗中做了手脚。若遇大雨,这些地方极易决堤。当年周大人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

"所以他会落水身亡?"我倒吸一口冷气,"可是,若这些水道当真决堤,岂不是会害苦百姓?"

顾朝珩的眼神更冷了:"裴煜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百姓?他在意的,只是如何利用这次水患打击对手罢了。"

"可是......"我欲言又止。

顾朝珩看出我的:"想问我为何对他如此了解?"

我低头不语。从他今日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与裴煜的关系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那些对裴煜幼时的了解,对朝中秘事的熟悉,还有说起某些事时语气中压抑的愤怒,都在暗示着什么。

"大人,那真正的国师......他不会发现吗?"

顾朝珩转过头来,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那双眼睛在暗处格外明亮:"你终于要问这个问题了。"

我一怔,听出他话中有话:"难道......"

"真正的国师啊......"他意味深长地说,目光望向远处,"早就死了。"

"死了?"我惊得差点打翻了装松脂的玉盒,"可是朝中明明......"

"那个在朝中的国师,"顾朝珩淡淡道,"不过是太后扶植的一个傀儡罢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十年前......就是太子被废的时候?"

顾朝珩点点头:"国师知道太多秘密,自然不能留。不过,"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后也没想到,那个傀儡国师前些日子已经暴毙了吧。"

我心中一颤:"所以大人才会在这个时候......"

"时机刚好。"他接过我递来的茶盏,"太后为了不让人起疑,一直对外宣称国师在各地云游。这次裴煜请国师观水势,正好给了我机会,算是国师归来了。"

我仔细回想着什么:"可是,大人对宫中旧事,对裴煜幼时的事,知道得太多了。若他起疑......"

"他不会起疑。"顾朝珩的语气笃定,"因为这些都是真的。当年在宫中,我的确见过那份水利图志,也的确看过他在御花园怕水的样子。"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我心中的迷雾。我猛地抬头,看向顾朝珩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大人......"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您该不会是......"

顾朝珩却突然抬手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他的声音低沉,"你只需记住,这次我借国师之名现身,为的不仅是戳穿裴煜的阴谋。"

"那御书房里......"

"自然是有我要找的东西。"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不过在那之前,要先让裴煜露出真面目才是。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这几日,我们得尽快搬进国师府了。"

第二日一早。

收拾画皮工具时,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头的铜镜上。

那镜是祖母临终前留给我的,据说是西域进贡的宝物,不仅能照见人面,更能照见人心。

此时我注意到镜面似乎被人动过——以我的习惯,镜面都是朝南摆放,此时却斜朝着西面,镜背的龙纹也不如寻常般锐利。

掀开镜底,果然找到一张字条,纸上的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

"午时,张太医会来铺子。——萧"。是青衣人的笔迹,那飘逸的"萧"字如同一缕青烟,道尽他的神秘。他究竟什么时候来过?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我将字条贴身收好,准备起充足的画皮材料。

除了常用的朱砂、蝉衣,还特意多准备了几味解毒的药材。

那张太医既然敢在宫中给顾公子下套,今日来访必定不怀好意。预感今日恐怕不会太平。

果然,刚过午时,云遮日色时,张太医就出现在了铺子门口。

他看起来五十出头,一身素色长袍,面带温和笑意,活像个寻常的老善人。

若不是知道内情,很难把他和那个在朝堂上试探废太子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是那双眼睛,却透着几分算计的意味。

"云姑娘可是不舒服?"他开门见山地问,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听闻你这两日都闭门谢客,老夫不免有些担心。"说着,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仿佛要看穿什么。

"确实有些不适。"我强自镇定,手中暗暗捏着祖母留下的避毒香囊,"不知太医大人来访,所为何事?"

他笑了笑,在铺子里转了一圈,那样子,哪像是来访,倒像是查案的官差。

目光所及之处,无不透着试探之意。

最后在画皮的案台前站定,指尖轻轻拂过案上的工具:"云姑娘的手艺,老夫可是久仰了。只是..."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你可知道,冒充国师,是什么罪名?"

我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太医大人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开个脂粉铺子,怎敢冒犯国师?"

"是么?"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正是昨夜我给顾公子的固皮香,瓷瓶上精致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这可是你祖母的独门配方吧?昨夜在宫中,老夫闻到了这个味道。"

我暗道不好,这位老狐狸果然早有准备。但转念一想,他若是真有确凿证据,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太医大人,"我深吸一口气,"您究竟想说什么?"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锐利:"昨夜宫中来了两个国师,一个在乾清宫陪着陛下论道,一个在太极殿外徘徊不去。"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你说,哪个是真的?"

我心中一惊。两个国师?那岂不是说,真正的国师也现身了?真的国师,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上心头——难道说……

"云姑娘不必惊慌,"他慢条斯理地说,"老夫今日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那是..."

"老夫想知道,"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给那位'国师'易容时,可曾注意到他脖子后有一道疤?"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确实,在给顾公子易容时,我看到过那道疤——那是一道细长的刀疤,像是被人偷袭时留下的。伤口很深,却又极为工整,显然是出自高手之手。

见我迟疑,张太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三年前,太子在冷宫中遇刺,腰腹中剑,脖后被划伤。"他的声音变得更低,"行刺者用的是一种特殊的软剑,据说...是西域的独门兵器。那剑上淬了毒,若非太医院有解毒之法..."

我浑身一震。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云姑娘,你可知道当年是谁救了太子?"他忽然话锋一转,目光炯炯。

我下意识道:"不是说太子身边的侍卫..."话未说完,却见他眼中掠过一丝深意。

"是你祖母。"他打断我的话,字字如刀,"用的就是这种固皮香,让太子易容成宫女,躲过了后续的追杀。"

他捏着那个小瓷瓶,"这味道,老夫永远都不会忘。当年若非这个,只怕..."

我几乎站立不稳,扶住案台才勉强站稳。

祖母从未提起过这件事,难道这就是她临终前说的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记得她曾说:"画皮易容,不过是皮相。若要护人周全,还需过人的胆识。"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太医大人,"我强自镇定,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缓缓踱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云姑娘可知道,当年在太子身边,只有两个人知道他脖后的疤——一个是老夫,一个是...国师。"说到"国师"二字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心中大震,手中的避毒香囊差点落地。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

"昨夜在太极殿外的那个国师,"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脖后也有一道疤。"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暗示——昨夜在太极殿外的,根本不是顾公子,而是真正的国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国师会有和顾公子一模一样的疤?

"这不可能..."我失声道,"除非..."

"有什么不可能?"他反问,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三年前的刺杀,用的是西域软剑,而精通西域武功的,除了国师,还能有谁?"

我脑中一片混乱。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当年刺杀太子的,正是现在的国师?可若真是如此,国师为何还要冒险现身?又或者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云姑娘,"他站起身,整理着衣袖,"老夫今日来,是想告诉你,这局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真正的国师,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他不仅武功高强,更是精通易容之术。"

"那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些端倪。

他叹了口气,声音忽然显得苍老:"因为老夫欠你祖母一个人情。当年若非她出手,太子就真的..."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额上的汗珠还未擦干:"张太医,宫里出事了!国师在太极殿晕倒了!"

张太医脸色一变,站起身时已经是另一番神色。

他快步向外走去,长袍带起一阵风,却在门口突然站定,回头深深看我一眼:"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还有,"他压低声音,"若是那人再来找你,记得问问他,当年在西域,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案上的铜镜映出我苍白的面容,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话:真正的国师,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若他所言非虚,那顾公子现在岂不是正在虎口探险?

可他又说太极殿外的国师脖后有疤...为何国师和顾公子会有一模一样的疤?

我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冲出胸膛。

就在此时,寺的小沙弥来了,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云姑娘,老爷请您即刻去普济寺。"

我看着他青色的里衣,忽然明白了什么。

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画皮工具,我深吸一口气,随他向普济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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