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柳狠狠瞪着胡桂花,冷冷道:“胡氏,自打你进了我叶家,我们可没亏待过你。
你连生两个闺女,我也没让儿子休了你。
可你为啥总在外人面前,三番五次说叶凡他们的坏话?
我说教了你几次,你全当耳旁风,让村人对我叶家指指点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非得让叶家休掉你才甘心?”
叶家老少的目光“唰”地一下,全看向胡氏,等她回答。
胡氏一听,当场就慌了。
按照大乾朝律法,女子若犯“七出”之条,夫家是有权休妻的。
而口多言,无子,再加一个不顺父母,一下占了三条,叶家完全能休她。
一想到被休回娘家的凄惨,胡氏彻底怕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赵翠柳和叶青山猛磕头。
“爹,娘,儿媳知道错了,你们千万别休了我,我以后保证不多嘴,一定听你们的话。”
春雨和秋菊见娘这样,也跟着跪地求情。
老三叶旺面露不忍,急得在旁边直打转。
赵翠柳看着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胡氏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和叶旺的纵容脱不开关系。
“旺儿,看看你惯的好媳妇!平常也不多管管,如今叶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叶旺满脸愧疚,嗫嚅着说道:“娘,是我的错,我平日忙于家中生计,疏忽了对她的教导,往后我一定严加管束,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赵翠柳冷哼一声,其实她就想吓唬吓唬胡氏,见她服软,便顺着台阶下了。
“罢了,今日就暂且饶过你,胡氏,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再犯,我叶家绝不留情。”
胡氏忙不迭点头,“是,是,儿媳记住了,多谢爹娘大恩。”
老叶家这边刚说完,就听到门口有人叫门。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叶凡、张文兰和三柱提着东西上门了。
张文兰目光扫过眼眶泛红的胡氏,笑容不减的开口:“爹,娘,今天去县城买了点东西,给你们送些过来。”
“这是一匹粗布,三斤肥肉、一斤五花肉,还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猪油、盐巴、蔗糖也都拿了些。”
老叶家众人看着满桌物品,眼睛都直了。
老二媳妇秦玉蛾震惊道:“这一整匹布都给我们?”
粗布可不便宜,一匹起码三四两银子,还有其他的也都是好东西。
张文兰点头,“自然是给你们的,随后让娘看着安排就是。”
叶铁牛等几个叶家小辈,盯着猪肉和米面,口水直流。
“竟然有大米,我都半年没尝过大米了,都忘了啥味了。”
赵翠柳看着那匹布,惊道:“你们这是去把店铺抢了吗?这都够全家每人做套衣裳了。”
叶凡嘿嘿一笑:“娘,给你们的就收下,家里还留着呢,不比你们这边少。”
说完,他又拿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肉包子。
“娘,这是买的肉包,给你们拿了十一个,正好一人一个。”
说完便将包子塞进老娘手中。
叶青山皱眉:“你们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家里的田地都输掉了,有了银子,先买些田地才是正事,衣服啥的,将就一下就行。”
张文兰点头回应:“放心吧爹,我知道的,等以后有了钱,一定先去买地。”
赵翠柳看着手里肉包,闻着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味道真香,肯定很好吃。
胡氏看着满桌物品,眼睛放光,只是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大哥以前从不往老宅送东西,现在这么大方,不会想再回老宅吧?他好赌成性,回来叶家还能有好日子?
想到这些,她看向秦玉蛾,二嫂可真能忍,她不信对方想不到这些。
可对方就这么装哑巴,真是急死她了。
要不是刚被老婆子教训了一顿,她真忍不了。
叶凡和张文兰虽然看见胡氏的脸色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直接说起了刘麻子的事。
“老二,老三,今晚你们跟我出去一趟,我感觉刘麻子三个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又把家里少了件长衫的事说了出来。
叶壮和叶旺满口答应,铁牛和铜牛也自告奋勇,众人商定,晚上亥时在叶凡家集合。
随后又说了几句,叶凡三人便告辞离去。
等到叶凡走后,赵翠柳这才开始分肉包子,她先儿子,后给孙子,再给孙女和秦氏。
胡氏眼巴巴看着,直到最后一个,赵翠柳才冷哼一声,将肉包扔到她手中。
胡氏虽然又气又急,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化生气为动力,接过肉包大口大口吃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亥时,叶凡带着一众家人,来到了王寡妇家附近躲藏起来,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刘麻子三人,果真出现了。
三人到王寡妇家门口停下,四处张望了一番,没发现异常后才放松下来。
郑赖皮压低声音:“刘哥,咱们今天已经被里正叔说了一顿,再来会不会有危险?”
“闭上你的乌鸦嘴,三更半夜能有啥危险?张里正不是说证据不足吗,咱们今晚把叶凡的长衫扔到王寡妇家院子里,看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反正这次必须搞臭叶凡的名声,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刁棍忙拍马屁:“刘哥威武,就这么干!”
三人达成一致,李刁棍和刘麻子看向郑赖皮:“老郑,该你出马了。”
“啊?又是我?”郑赖皮不想去。
“偷东西是我,扔工具是刁棍,这次不是该刘哥你亲自出马了吗?”
刘麻子不耐烦瞪他一眼:“老郑,你咋这么胆小?你身形灵活,翻墙最合适。
再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刁棍也在一旁劝说:“就是,老郑你就别磨叽了,我俩给你把风,保证没事。”
郑赖皮犹豫了一阵,咬咬牙:“行吧,那就再信你们一次,不过说好了,要是出了事,我肯定会把你俩交代出来,不能让我一个人扛。”
刘麻子和李刁棍皱眉,最后还是点头:“那肯定,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郑赖皮见二人如此表态,这才从刘麻子手里接过长衫,悄悄来到了王寡妇家的篱笆墙外,站起身,准备扔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爆喝响起:“助手!好你个郑赖皮,竟敢半夜来此干这等龌龊事!”
叶凡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寂静夜里炸开,吓得郑赖皮手一哆嗦,长衫都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