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风后颈渗出的星图血珠在日光下泛着妖异的紫，他仓促系衣带的动作引得蛊虫丝线缠上腰间青铜药玉。"这般笨手笨脚，倒不如把蹀躞带赠我当琴弦。"落子霖倚着老槐树晃了晃碎成两截的紫玉簪，冰晶顺着簪头雕的并蒂莲簌簌坠落。
"你当这是春闺绣帕么？"夜澜风突然反手掷出枚染毒的蓍草，破风声里裹着三分羞恼。
落子霖偏头躲过时，发梢被削断的银丝正巧缠住他蹀躞带上的螭纹扣，两人踉跄着撞上爬满蛊卵的树根。
山涧雾气忽然凝成梅启贤炼丹时的卦象，在两人纠缠的衣摆间流转。
落子霖嗅到他襟前残留的芦花鸡绒毛味道，忽而想起三日前偷换药玉时，这人脖颈被自己蝎尾簪划出的血痕也是这般泛着星辉。
"小姑奶奶若是想扒衣裳......"夜澜风话音未落，额间突然挨了记裹着冰碴的爆栗。
落子霖指尖残留的孔雀胆蓝雾凝成梅枝形状，在他眉心烙下个浅浅的朱砂印。
山风掠过老槐树时卷起满地卦象碎片，夜澜风踉跄后退的身影撞碎林间斑驳的光影。
落子霖望着他仓皇消失在官道尽头的背影，忽然将碎玉簪尖刺进树皮裂缝，惊起数只沉睡的蛊虫。
树影西移三寸时，她己踩着满地破碎的星图纹路回到柳鸿鹄栖身的山亭。
苏逸尘正在石桌上用蓍草摆弄着梅启贤教过的九宫阵，铜炉里煨着的药渣泛着与夜澜风衣襟间相似的酸涩味。
"鸿鹄姐姐的蓍草卦，昨夜算到第几爻了？"落子霖挨着柳鸿鹄坐在青石阶上，顺势将染着孔雀胆的指尖搭上她膝头。
石阶缝隙里钻出的蝎子草突然蜷缩叶片，渗出与星图血珠同色的汁液。
柳鸿鹄垂首盯着袖口沾染的卦象冰晶，那些本该在梅启贤丹炉里熔化的纹路，此刻正顺着她腕间旧伤往血脉里钻。"子霖可知...今晨安子俊来讨过治咳疾的枇杷膏。"
山涧忽然响起芦花鸡扑棱翅膀的声音，惊得苏逸尘手中蓍草摆错了震位。
落子霖歪头将发髻靠在柳鸿鹄肩头，六棱霜花簪的残片在她颈侧映出细碎光斑："姐姐的衣袖沾着五月阳光呢，暖得像是师傅丹炉里煨着的朱砂。"
石桌上的铜炉突然迸出火星，柳鸿鹄袖中滑落的半截枯枝正巧掉进炉火。
灰烬里浮现的卦象与夜澜风衣襟间的星图血珠如出一辙，苏逸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血沫染红了三枚蓍草。
"姐姐的手好凉。"落子霖握住柳鸿鹄颤抖的指尖，蝎毒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凝成梅枝纹路，"上个月偷喝你埋在槐树下的青梅酒时，这双手还暖得像师傅炼的赤火丹。"
山风裹挟着官道飘来的蛊虫鸣叫掠过亭角，柳鸿鹄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突然开始沿着卦象纹路倒流。
她袖中藏着的半块血玉正巧映出落子霖瞳孔深处流转的幽蓝——与梅启贤丹炉里未成形的长生蛊同色。
当最后一线天光沉入山坳时，落子霖忽然拈起苏逸尘摆错的蓍草，在石阶缝隙里画了道梅启贤教过的护心阵。
阵眼处嵌着的紫玉碎簪突然泛起星辉，照亮她唇角噙着的、与哄夜澜风系蹀躞带时如出一辙的笑意。
"若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她将染毒的指尖按在柳鸿鹄绘制到一半的星图上，蛊虫丝线在阵纹间绷出铮鸣，"师姐猜师傅会选诛心蛊还是断肠散？"
夜露悄无声息地漫过石阶，铜炉里未燃尽的卦象灰烬随风飘向官道方向。
柳鸿鹄腕间倒流的血珠突然凝成梅枝形状，在满地星辉里开出朵泛着孔雀胆幽蓝的花。
铜炉火星溅在石阶缝隙里，将护心阵的星辉灼出焦黑裂痕。
落子霖指尖的孔雀胆蓝雾顺着卦象纹路攀爬，在柳鸿鹄腕间凝成半朵未绽的梅。"若那人偷换了师傅的赤阳丹..."她忽然用蝎尾簪挑起柳鸿鹄垂落的发丝，"我倒想试试用断肠散浇灌的梅树，来年能不能结出甜果子。"
柳鸿鹄腕间倒流的血珠突然凝滞，那些渗入卦象的星辉在她瞳孔里碎成冰晶。"你根本不懂..."她猛地抽回被蝎毒缠绕的手，袖中藏着的半块血玉撞上石桌，震得苏逸尘摆错的蓍草齐齐指向死门方位。
山风裹着夜澜风蹀躞带上的青铜药玉声掠过亭角，落子霖忽然将染毒的指尖按在柳鸿鹄绘制到一半的星图上。
蛊虫丝线在阵纹间绷出铮鸣，惊起铜炉里未燃尽的卦象灰烬。"师姐猜我会选诛心蛊？"她歪头轻笑时，六棱霜花簪的残片正巧割破柳鸿鹄袖口的星纹刺绣。
"你该选断肠散。"柳鸿鹄突然抓住她手腕，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沿着孔雀胆纹路倒灌进落子霖掌心，"让背叛者在黎明前肝肠寸断，总好过被诛心蛊噬尽七情六欲。"
落子霖瞳孔深处的幽蓝忽明忽暗，映出柳鸿鹄袖中滑落的半截枯枝。
那截曾在梅启贤丹炉里煨了七七西十九日的雷击木，此刻正渗出与星图血珠同色的汁液。"可若是..."她突然贴近柳鸿鹄耳畔，发间残留的芦花鸡绒毛蹭过对方染着药渣的衣襟，"若背叛我的是鸿鹄姐姐呢？"
山涧骤然响起安子俊豢养的信鸽振翅声，惊得苏逸尘摆弄的九宫阵彻底乱了方位。
柳鸿鹄腕间血珠突然凝成梅枝形状，在满地星辉里开出朵泛着孔雀胆幽蓝的花。"那便用你新炼的蝎毒..."她嗓音裹着丹炉余烬般的颤意，"在我心脉种满诛心蛊。"
落子霖忽然笑出声，指尖蛊虫丝线缠上柳鸿鹄颈间跳动的血脉。
铜炉火星溅在她染着药玉碎屑的裙裾上，燎出与夜澜风蹀躞带同色的焦痕。"可我舍不得呀。"她将碎成两截的紫玉簪插进柳鸿鹄发髻，"三年前姐姐替我挡下师傅的淬毒鞭时，后背烙的梅花印比诛心蛊美多了。"
柳鸿鹄袖中血玉突然发出嗡鸣，震得石阶缝隙里的蝎子草蜷成梅启贤炼丹时的卦象。
苏逸尘咳出的血沫染红蓍草，在九宫阵错位的震宫凝成半幅星图。"子霖..."柳鸿鹄突然攥住她手腕，指甲陷进孔雀胆纹路勾勒的脉门，"若我真将你行踪透露给安子俊..."
山风卷着夜露漫过亭角，将铜炉灰烬吹成梅枝形状。
落子霖忽然倾身偎进柳鸿鹄怀里，发顶霜花簪的寒意沁透对方染着枇杷膏苦味的衣襟。"那便用姐姐酿的青梅酒浇灌我的坟头草。"她指尖蛊虫丝线悄然缠上柳鸿鹄心口，"来年清明记得撒把朱砂，免得师傅的诛心蛊啃坏碑文。"
柳鸿鹄浑身剧震，腕间倒流的血珠突然冲破卦象禁锢。
那些本该沿着星图纹路渗入血脉的幽蓝毒雾，此刻正顺着两人相贴的肌肤流进落子霖袖中藏着的青铜药玉。"你早知..."她喉间溢出的哽咽惊飞了栖息在亭角的夜枭，振翅声里混着安子俊信鸽脚环的叮当响。
落子霖忽然抬手接住柳鸿鹄坠落的泪珠，蝎毒在泪水中凝成梅启贤炼丹时的八卦纹。"上月偷看姐姐给安子俊传信时..."她将凝着泪的指尖按在柳鸿鹄唇上，"我往信鸽食槽里掺了师傅的赤阳丹。"
山涧雾气骤然凝成梅枝形状，柳鸿鹄袖中血玉映出她瞳孔里破碎的星辉。
苏逸尘摆错的九宫阵突然迸出青光，将铜炉里未燃尽的卦象灰烬吹向官道方向。"那信鸽..."她浑身颤抖如秋风中的残叶，"今晨坠在炼丹房窗棂上..."
"羽毛里渗出的血珠像不像姐姐腕间的星图？"落子霖笑着将染毒的蓍草插进柳鸿鹄发间，"师傅用那血炼了新蛊，说是比诛心蛊更配青梅酒。"
柳鸿鹄突然死死抱住怀中人，泪水浸透落子霖衣领间藏着的紫玉碎簪。
山风卷着夜澜风蹀躞带上的青铜药玉声掠过亭角，惊起满地蛊虫丝线铮鸣。"为何不恨我..."她染着枇杷膏苦味的指尖陷进落子霖后背，在孔雀胆纹路上掐出梅枝形状的淤痕。
落子霖颈侧霜花簪的寒意渐渐被泪水焐热，她忽然伸手接住飘落的卦象灰烬。"姐姐可记得..."指尖星辉映出柳鸿鹄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那年你为我偷朱砂染红嫁衣，说梅枝生刺方护得住并蒂莲。"
铜炉火星突然爆开，将九宫阵错位的震宫照得雪亮。
柳鸿鹄袖中血玉咔嗒裂开细纹，映出安子俊豢养的信鸽正掠过官道上残留的星图血珠。"明日卯时..."她染着泪的唇擦过落子霖耳畔霜花簪，"去后山瀑布取我埋了三年的..."
夜露突然凝成冰晶坠地，山风裹着梅启贤炼丹的卦象掠过亭角。
柳鸿鹄未说完的话语碎在苏逸尘剧烈的咳嗽声里，那些染血的蓍草正巧摆出她三年前替落子霖卜过的吉凶卦。
铜炉迸出的火星在石阶上跳成残破的星象，柳鸿鹄指尖抚过落子霖发间霜花簪，那些凝结在银丝上的冰晶突然融成细流，沿着她腕间倒流的血珠渗入卦象纹路。"三年前在药王谷..."她忽然绽开个淬了黄连般的笑，"你苏师兄的卦象就说过我会背叛。"
落子霖指尖的蝎毒丝线骤然收紧，将柳鸿鹄腕间渗出的星辉血珠勒成串梅子大小的玉珠。"我要听他自己说。"她转头望向蜷在石桌旁的苏逸尘，那人咳出的血沫正顺着错位的震宫纹路漫过死门卦象。
山风掠过亭角悬挂的药玉铃铛，惊起柳鸿鹄袖中藏着的半块血玉嗡鸣。
苏逸尘摆弄的蓍草突然被铜炉灰烬点燃，在九宫阵错位的巽宫烧出个"悔"字。"当夜...咳咳...天芮星入中宫..."他染血的指尖突然被落子霖用蝎尾簪钉在石桌上，"说人话！"
柳鸿鹄腕间的梅枝血纹突然暴涨，将两人纠缠的蛊虫丝线映得透亮。"是我趁他高热盗了卦盘。"她突然掰开落子霖掐着自己脉门的手，露出掌心被雷击木烙出的梅花印，"安子俊答应事成后替你解噬心蛊..."
话音未落，石阶缝隙突然钻出数条蛊虫丝线，将苏逸尘咳出的血沫凝成半幅星图。
落子霖瞳孔深处的幽蓝忽明忽暗，映出柳鸿鹄颈间被蝎尾簪划破的旧伤——与三年前梅启贤种蛊时的伤痕如出一辙。"鸿鹄姐姐。"她突然轻笑出声，六棱霜花簪的寒意沁透对方跳动的脉搏，"你撒谎时喉间的蛊虫会发烫呢。"
山涧雾气骤然凝成梅启贤炼丹时的八卦阵，柳鸿鹄袖中滑落的枯枝正巧点在苏逸尘烧焦的"悔"字中央。
铜炉灰烬里突然浮现夜澜风蹀躞带上的青铜药玉纹样，将三人纠缠的影子烙在爬满卦象的山亭石壁上。
"恨我吧。"柳鸿鹄突然攥住霜花簪往心口刺去，腕间倒流的血珠在孔雀胆毒雾里绽开冰晶梅花，"像恨师傅那般..."
落子霖反手扣住她颤抖的腕骨，紫玉碎簪的裂痕正巧割断蛊虫丝线。"我要恨也该恨..."她突然将发间霜花簪拔下，轻轻放进苏逸尘染血的衣襟，"恨这总摆错卦象的呆子。"
夜露顺着亭角滴落在青铜药玉上，惊起柳鸿鹄袖中血玉的悲鸣。
苏逸尘摆弄的蓍草突然被山风卷起，在两人之间摆出个残缺的"归妹"卦。
落子霖指尖的孔雀胆蓝雾顺着卦象纹路蔓延，将染毒的霜花簪与苏逸尘咳出的血沫缠成并蒂莲形状。
"这簪子..."柳鸿鹄染着枇杷膏苦味的指尖抚过霜花簪六棱冰纹，"再也别不回去了吧？"她腕间旧伤渗出的血珠突然逆流成梅枝形状，在苏逸尘衣襟间凝成个"葬"字卦象。
山风掠过官道残存的星图血珠，将夜澜风蹀躞带上的青铜药玉声送进亭角。
落子霖忽然倾身拾起柳鸿鹄坠落的血玉碎片，那些映着梅启贤丹炉火光的裂痕里，正渗出与安子俊信鸽羽翼同色的幽蓝。
铜炉火星突然爆成九宫阵最后的离卦，惊起亭外沉睡的蛊虫振翅声。
柳鸿鹄未说完的哽咽碎在苏逸尘剧烈的咳嗽里，那些染血的蓍草正巧摆出三年前替落子霖卜过的"大过"卦。
山涧雾气忽然凝滞成梅枝形状，远处官道传来信鸽脚环与剑鞘相撞的铮鸣。
柳鸿鹄腕间倒流的血珠突然转向，在石阶缝隙里凝成个残缺的"困"卦。
落子霖指尖尚未消散的孔雀胆蓝雾里，隐约映出安子俊豢养的黑翎信鹰掠过月影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