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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铃声响起，周煜安推开后门。他白T恤下摆微微发皱，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腕间还挂着没来得及摘下的篮球护腕.
坐到田沐曦旁边时，他顿了顿，把冰镇过的橘子汽水轻轻放在她桌上，喉结滚动着说了句：“谢昨天.”
后排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他踢开脚边滚落的草稿纸，在靠窗座位坐下，阳光斜斜切过他泛红的耳尖.
他好像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好多.
祁思琪转着水笔的动作突然停住，瞄准尹凌霄的手臂掏出粉红色的橡皮，顺着她下巴微扬的方向，虽然不在一桌的两人却一同看向周煜安将一罐冰镇橘子汽水推到田沐曦桌上，阳光掠过少年耳尖时，竟泛起可疑的红晕.
“不对劲.”
尹凌霄转开英语课本挡住半张脸，拉长 声音道，“上周他们不是还发生了一些争执吗？现在连冰镇饮料都备好了？”
祁思琪咬着吸管挑眉，瞥见田沐曦耳后碎发被空调风吹起，对方伸手去够汽水时，指尖擦过周煜安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何止不对劲.”
祁思琪把笔记本扔到尹凌霄面前，空白页上画着简笔小人--周煜安弯腰捡橡皮时，刻意避开了可能碰到田沐曦的方向，“你看，这哪像平时针锋相对的架势？”
尹凌霄喉间溢出轻笑，目光扫过周煜安紧绷的后颈，祁思琪调侃道：“依我看，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指不定哪天就该看见两只炸毛猫和好如初了.”
他不经意间望向她，猝不及防撞进祁思琪仰起的视线里——少女支着下巴的手指还沾着黑色的墨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连呼吸带起的发梢颤动都清晰可见.
他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后颈腾起细密的热意，突然她转头.
在西目相对的第三秒慌乱别开眼，却在转头时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她不经意间垂眸轻笑，眼尾弯成两钩月牙，梨涡像是盛了蜜水，漾出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唇角弧度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和，发梢随着笑意轻轻晃动，连空气中都仿佛漫开清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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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刚响，祁思琪踩着轻快的步子穿过围在一起聊天的同学，攥着钢笔的手蒙起了水雾.
她在田沐曦课桌前站定，月牙眼弯成盛满蜜糖的小盏：“你看见没？刚才体育课周煜安居然给你递冰镇橙子汽水，更何况还是橙子味，你最喜欢的橙子味！”
田沐曦捏着自动铅笔的手顿了顿，橡皮屑簌簌落在草稿纸上.
阳光斜斜切过祁思琪泛着水光的侧脸，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桌上的冰镇橙子汽水上，晃得人眼睛发酸.
“我怎么知道.”她别开眼继续演算数列题，笔尖却在“2n+1”的位置洇开墨点，“可能只是碰巧吧.”
“怎么可能？”她把橙子汽水拿起来再往桌上重重一放，铝罐碰撞声惊飞了窗边麻雀，“他连你喜欢的口味儿都知道，”她托腮的手指无意识着拉环，声音有种察觉不到的端倪，“你说，他会不会......”
田沐曦咬着下唇在草稿纸上乱画，那些歪扭的线条渐渐缠成死结.
风卷着槐花香涌进教室，她听见自己像浸了水的声音：“你可别瞎猜了，快上课了.”
